那把声音有几分耳熟,传入耳中十分刺耳。
晨飞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张瘦削的脸从角落里冒出来,神情狰狞而嚣张。
竟是前几天在翠芳园茶餐厅门口抢劫吴斯远的公文包,被晨飞追截打翻的那个匪徒。
这人一看见晨飞,马上像癫狂的野狗看见了猎物一样,兴奋地跳出来张牙舞爪。
“你这不知死活的扑街仔,我道友坚你也敢打!”
可是等到他的视线和晨飞冷冷的眼神一接触,马上脸色一变,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巴似乎又痛了起来,痛得要命。
情不自禁地脖子一缩,捂住自己的脸。
那天在外面街角结结实实挨了晨飞一拳,天旋地转了好一会。
现在五六天过去了,下巴上挨打那个位置好像还时不时地发麻。
那天之后,道友坚就一直在翠芳园附近偷偷观察。
直到看到晨飞送菜上门,他才锁定了目标。
等到这两天他的大佬丧忠哥从葡岛回来,他马上怂恿着老大帮他上门寻仇。
“我就猜到可能是你!”
晨飞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从一进门,晨飞看到父亲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惨状,看到老叶和翠儿惊恐不安的眼神。
心头的火便不可抑制地炽烈燃烧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去。
本来迎上来想要给他个下马威的道友坚,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却。
这时屋里十几个古惑仔,本来打算一起冲上去围殴一通,看到对方这么淡定自若的气势,都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喂!”丧忠哥出声,制止了手下们。
他抹了一下自己那头白色的乱发,歪着头看着晨飞。
“我叫丧忠哥,整个尖沙咀,我话事!”
“你打了我手下,就等于打了我丧忠哥的脸。所以我抄了这里,很合理吧?”
丧忠哥说着桀桀一笑,露出一嘴黑褐的牙齿。
晨飞说:“你想怎么样?”
“我丧忠哥做事一向很干脆!”
“你在我这小弟面前跪下来,打自己二十个耳光,再磕上十个响头,就当是道歉赔罪。”
“这地上躺了三个人,一人三万,你拿九万出来,我们就放人。”
丧忠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晨飞,懒洋洋地说道。
此刻他的心里自信得很,就凭自己这潮义安忠义堂坐馆,尖沙咀话事人的名头,谁见了都得敬畏三分。
更何况现在在场有十四个得力马仔,个个身经百战。
八把开山砍刀,两条火枪,天王老子来了都照砍。
就凭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时两个马仔不怀好意地摩擦着手上的都彭打火机,发出叮叮的声响。
眼睛狠狠地盯着地上被汽油浇透的三个人质。
只听晨飞问道:“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丧忠哥笑得越来越得意,黝黑的牙齿和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地突兀。
“好!”
晨飞痛快地答应。
道友坚一下子觉得自己又高大了起来,洋洋得意地迎了上去。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晨飞像条狗那样在他面前跪下的画面,心里不由一阵暗爽。
晨大勇见状,急得对自己的儿子拼命摇头。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半点委屈,却无法说出话来。
老叶瞪着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欺人太甚的杂碎!
可是现在受制于人的形势,能怎么办呢?
晨飞朝着自己的脸,慢慢举起手来。
道友坚趾高气扬地指了指地面:“这儿,先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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