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站在院子当中,小脸蛋儿上戚戚沥沥的眼泪,直让人心疼。
一众乡里当时就炸了锅!
那个年月,地域观念本来就比较重,一帮子外乡人跑到别人村子里撒野,可是很犯忌讳的。
更关键的是,大家都等着王承舟给他们治眼睛呢!
这玩意儿又疼又痒,让人抓心挠肝的。
你们这几个狗东西要是打断人家手脚,自己也不得跟着遭罪吗?
再者,这一家子,两个小的,可能还未成年;两个老的,已经满脸皱纹了。
苦楚成这样,一帮子混蛋还要冲上门来欺负,简直没有人性!
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
“祖奶奶,干死这帮鳖孙!”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到俺们王家生产大队撒野!”
“断手断脚?也不瞅瞅是谁,他可是俺们村儿的卫生员!”
窦家几兄弟一脸懵逼。
见人群跟潮水似的涌上来,吓得变颜变色,当时就想跑。
可是,二十来个老少爷们儿,哪里会容他们溜走?
挤上去,四五个包围一个,按着就是打!
几个家伙还算聪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凭打骂,不敢还手。
但凡他们敢吱吧一下,不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院子热闹得跟打擂台似的。
只不过,他们是打,他们是擂台。
王红河和李玉珠颤抖着,得救的喜悦,让眼泪都下来了。
心道:还是乡亲们好呀!
院子里叮呤咣啷的,窦雪梅吓得抖如筛糠,抱着王海波,根本就不敢吱声。
一直到窦家几兄弟变得鼻青脸肿,被一群乡里踹出大门,她才狠狠瞪了王南舟一眼,哭着追了上去。
院子里终于和谐下来。
四丫咧着嘴笑着,不停地抹眼泪。
大哥王南舟扶着爹娘找地方坐下,二话不说,就去厨房拿碗,给乡亲们倒茶。
推心置腹的样子,瞅得大家齐声大笑。
“行了,南舟,咱可不是为了求你一碗水。”
“都是一个大队的老少爷们儿,再碰上这种蛮横跋扈的恶徒,吱一声,谁还能看着你们一家子受欺负不成?”
“别整那虚的了,王红河,快让承舟这臭小子给咱们治病,那才是正理。祖奶奶,刚才要不是眼睛不得劲儿,我一个人就把那几个混蛋给收拾了。”
众人互相吹着牛逼,一阵欢笑。
王承舟心里头感激,连忙给他们放血。
一直忙活到天光暗淡,一众乡里才道别。
夜幕中,一家子互相看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笑了一会儿,李玉珠叹了口气,“这样一闹,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姓窦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苦了南舟了。”
王南舟沉默了一下,满不在乎,“还不都是因为她,才闹出的事儿?”
“爱回来不回来,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只是,不知道小波……”
王红河叹了口气,心里终于敞亮了许多,“无论怎样,小海波都是咱王家人,也是姓窦的骨肉,她还能虐待他咋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有时候委曲求全,反而会让人蹬鼻子上脸,落不了个好。拼上一拼,说不定,窦家人还不敢乱来了呢!”
“人呐,就是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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