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清早的,村里催促上工的钟声又一次响起。
几天的时间,秧苗开始返青。
红薯秧生长的极为迅速,十天半月不见,就会爬的满地都是。
所以,要趁着还能下脚,及时施肥除草。
后山伐木的工作只能先搁置,所有人都到大田里集合。
只是,平日里积极向上的社员们,似乎懈怠了许多。
一直到开工前一刻,还有人晃晃悠悠的从村子里走来。
到了地头,二话不说,先揉眼睛。
正准备发火的村干部一看,顿时偃旗息鼓了,只能没好气儿地嘟囔一句,“你们几个,可真会挑时候。”
“那咋办嘛,咱们也不想耽误生产是不是?”
“哎,估计都是昨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被邻村那些个瘪犊子传染的。”
“前天我眼睛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睡醒了,却发现眼皮子都被糊住了,睁都睁不开。”
社员们见他们一個个红着眼睛,跟家兔子似的,都哄笑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便开始担忧了。
“你可得了吧。我听说,杨高村和水西村都在进行积极防疫呢。”那个经常逗王承舟的泼辣小媳妇儿撇着嘴,笑着,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才道:
“昨天晚上我回了趟娘家,谁知道咱村里那个王建国,已经当了杨高村的卫生员了。”
“这怎么话说的,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呀。”
“听说他到任之后,立刻就开始组织大家搞卫生,又是宣传买肥皂,又是倡议买毛巾和脸盆,还要分开使用,说是能阻断细菌传播啥的。反正,可热闹了。”
她叫杨秀栓,娘家是杨高村的。
所以,听到她的话,众人立刻就信了。
不由得,都感到稀奇。
心道:
把脸盆和毛巾分开使用,再用肥皂水洗手,就能不得红眼病?
这是啥道理?
杨秀栓见众人都议论起来,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王承舟,“王秀才,啊不,王卫生员,俺这样说王建国,你不会生气吧?”
王承舟正思量,闻言放下锄头,笑道:“小栓侄女儿,叔叔我呀,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
众人一下子哄笑起来。
都有点儿惊讶,心道:这王红河家的二小子,可是越来越会接话了。
杨秀栓撇着小嘴儿,也不生气,甚至还腻着嗓子喊了一句,“好叔叔,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罢,弯着腰笑了起来。
按照村子里的排序,她本来就比王承舟低一辈儿。
所以,平日里才敢肆无忌惮地调戏他。
农村的规矩就是这样,年轻的长辈,就是入门的小媳妇儿拿捏的对象。
闹洞房的时候也是,长辈可不会闹晚辈的洞房。
只有兄弟、侄子、孙子辈儿的,才能仗着辈分低,肆意逗弄刚进门的新娘子。
当然,新娘子作为长辈,才可以抬出身份压他们。
不至于让事情变得太过火。
这是蒲山乡十里八村的规矩,其它地方,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了。
“严格来说,结膜炎是由病毒和细菌引起的,如果阻断传播途径,自然可以控制它的蔓延。”
王承舟收起笑容,认真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这么说,王建国这新上任的卫生员干的可以呀!”
“坏了,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被杨高村的兔崽子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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