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真聪明，我一说，您就猜到了。”
“放肆！征南将军追随魏王南征北战数十载，战功赫赫，乃宗室第一大将，也是你这黄口竖子所能胡乱评说的么？不知天高地厚，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为父真的行军法了。”
于谦却也不慌，这个时候了，在他看来他们于家都已经是危在旦夕大难临头了，自然也补不上藏拙和圆滑，直接反唇相讥道：
“是这样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征南将军有什么丰功伟绩？战局糜烂至此，岂不全是他的过错么？”
“天下名将，战功赫赫？爹你是不是忘了，这一战原本是曹仁攻，关羽守来着？而且当时刘备坑弟把全郡精锐尽数调去了西川跟魏王耗在汉中了，关羽的手里至多剩下两三万的老弱病残，还要防备东吴，不对，压根就是跟东吴已经打了一仗了。
他曹仁则是统帅吕常、乐进、文聘及其本部四路大军，正常来说，关羽能守住江陵不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呢？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被关羽堵在樊城揍！裤衩子都快被扒下来了，他若是天下名将，关羽是神仙么？”
于禁闻言，愈发的无言以对，因为于谦说得确实都是对的，根本就没法反驳。
事实上三国志中对曹魏宗室将领的记载颇有春秋笔法，乍一看好像都挺牛逼，但细一琢磨，却是一个比一个水，至于曹仁，一句话形容就是，顺风超鬼，逆风超神。
自从独立领兵以来，每次都是带领优势兵力A上去，然后被对手一顿秀打成残血，他再绝境反击，居然还能打个有来有回，可圈可点。
你说他不会打仗吧，肯定是冤枉人家了，你给他一千兵马，他能打出五千的效果出来。
但你说他会打仗吧，你给他十万大军，他打出来的效果还是五千。
不管此前的南郡之战打周瑜还是这次襄樊之战打关羽，他都是以多打少开局，绝境反击收尾，未来还有一场征吴秀，也差不多。
特么的友军活着影响他输出了么？
这个时候，于谦也顾不上藏拙什么的了，见于禁似乎被自己说得有些上了脾气，当即道：“爹，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想问一问爹爹，若是让你来安营扎寨，你会将军队驻扎在樊城的城北，还是樊城的东侧，或者西侧？”
“屁话，樊城城北地势低洼，城南地势高险，有条件当然要驻扎在城南，没条件也自当要驻在东西两侧，这是稍微读过两本兵书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再说关羽和襄阳都在南，驻扎在城北干什么？与其驻扎在城北，反倒不如干脆驻扎在邓县了，那都深入南阳了。”
“然也，那我赌的就是，曹仁给你下的第一道命令，一定就是让您在城北地势低洼处安营扎寨。”
于禁闻言一愣，他也知道于谦的龙门镖局能量不小，尤擅使间，心知自家儿子一定不是无的放矢，不由认真道：“你想赌什么？”
“如果他当真让你在城北扎营，就算我赢了，孩儿请你违逆他的意思，扎营的位置由我来安排，如果他没犯这个蠢，没让你去城北扎营，就算是我输了，那我保证，再也不说一句微词，老老实实听话不再惹您生气，如何？”
于禁闻言，却是罕见的犹豫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敢答应。
“爹啊，你看，这是我命人勘察的襄樊汉水一带的山势水文图，你看，这里，挑流顶冲了。八月是荆襄雨季，一定会发水，只不过是发得大或是小而已，我有种预感，今年的水势一定会特别的大，如果咱们真的在城北扎营，这一仗，咱们不用去打，也输定了。
爹啊，你就那么怕他？说到底他是征南将军，但你是左将军，而且节钺在你的手里，你的官比他的大啊！”
于禁愈发的烦躁不已，忍不住怒哼道：“子孝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如何还能不懂这基础的军略？黄口小儿，尽是胡言乱语，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现在就砍了你！”
“既然你断定曹仁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那你跟我赌啊！”
“好！我跟你赌！”
闻言，于谦这才在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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