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霜发觉到白耿少有的惆怅,便蹑手蹑脚地躺在白耿身旁,双手托着脸,偷瞄着他。
绚烂繁星倒映在白耿酒红色的眸中,石壁上的赤黑色火焰燃烧得更旺了些,暖意包围之中,无病与杜骁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一时间,寂静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与白耿两个孑然的灵魂相依作伴。
白耿忽然开口问道:“霜儿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当然有……”
谁还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啊,瑶霜随口便能说出百十个不重样的,就在她想列举一二之际,白耿却抢先答道:“薯片巧克力肉松抹茶蛋黄酱。”
瑶霜愕然,且不谈这些食物都是她喜欢吃的,白耿是如何知晓这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洋气的食物名称的?
察觉到女孩的惊异,白耿无可奈何地笑了,他解释道:“依稀记得梦中也有过这样的星光漫天,你我一同仰望星空,无所不畅言。霜儿满脸幸福地对阿耿说道:你喜欢吃巧克力肉松抹茶蛋黄酱,你还告诉阿耿,你们那里有一种糖叫,长得和云朵很像,看起来好大一堆,却能一口吞掉。”
为什么梦境总是与现实相接轨呢?六殿下琛缡王能通过梦境看到广阔的未来,白耿也能通过梦境知晓她喜欢吃的食物,或许……
“往事烟云浮华如梦一场,或许我们都曾做过同一个悠久绵长的梦境。”杜骁不知何时醒的,他忽然加入了瑶霜和白耿的对话,开口说道。
如醍醐灌顶,瑶霜、白耿皆愕然。
杜骁赔笑道:“吓到你们了吗?这句话是戒惧皇经常念叨在嘴边的一句话,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对话,杜某有感而发。”
白耿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他阴鸷的眸子紧盯着杜骁,突兀地开口问道:“杜骁前辈,您应该也知道的,勾结妖人的叛贼就在我们身边,阿耿想问的是您是叛贼吗?”
杜骁不急不慢道:“哦?白耿大人的意思是……认为是杜某偷取了戒惧皇的令牌,然后于拜月节之际,用令牌将东方妖王放进了王都,进而袭击了四殿下与瑶霜姑娘吗?”
“可以这样解释。”
“确实,就戒惧皇的令牌而言,杜某是最方便得手之人,但是杜某没有偷取令牌将东方妖王放进王都。”杜骁镇定自若地回道,“如果白耿大人不信任杜某所说,可以用方才的测谎法子,测一测杜某,杜某坦然无畏。”
白耿紧盯了杜骁一会,缓缓说道:“看来杜骁前辈并未说谎,是阿耿多想了,抱歉。”
杜骁微笑道:“无事,白耿大人也是为了殿下们、为了王都的安危好,情有可原。只是,杜某很诧异,王都人口众多,为何白耿大人偏偏怀疑到杜某的头上?”
白耿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语气人畜无害道:“大概是因为东方妖王常年佩戴面具,杜骁前辈常年不修额发,你二人皆遮挡着脸,单冲这点来看,你二人挺像的缘故吧?”
说着,瑶霜下意识地也望向杜骁,只听闻杜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毫不避讳地抬手掀起了额发,将真容显露出来。与杜骁落拓风雅的气质相称的,额发下是颇为俊朗成熟的五官,但这张脸并不美观。几道深纵的疤痕尤为醒目,爬满了沧桑的面孔,一看便觉得触目惊心。
杜骁无可奈何道:“十余年前,戒惧皇围剿北方妖王残党之征中,我的妻子因我死在了这场战乱之中。我无法保护她,我痛恨自己,每每照镜子看到自己这张脸,便悲愤万分。我悔恨、我厌恶,便用刀亲手划破了这张脸,留下了这些恐怖丑陋的疤痕。为了不吓到旁人,为了不想起这些往事,因而我留起了额发,将脸遮掩了起来。”
望着杜骁黯淡失落的眼眸,瑶霜沉默了,她感到有些愧疚,这真是个难过的故事,没想到无意间竟揭了杜骁的陈年伤疤。而白耿毫不动容,只是淡声道:“杜骁前辈,你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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