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十万加急的书信从战场前线寄来,是二殿下琳瑉王亲笔书写的,寥寥几字,却令整个王都陷入一片哗然。
信上写到:将城西福家抄家,流放边塞,福禄处以极刑杀之,春花美人暂不处置。
这是二殿下琳瑉王第一次没提及理由,便下旨杀人,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当六殿下琛缡王与瑶霜赶去城西福家时,侍从们已被遣散了。只见偌大的辉宏府邸,一夜之间失了色彩。红砖绿瓦、花卉绿植皆被来来往往的人们践踏在脚下,破碎的衣物绫带、瓦瓦罐罐的碎片相间其中,满地狼藉。
福家也没了主仆尊卑,凡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无不争先恐后地抢夺着仅剩的细软瓷器,他们被兵卫们推搡着,一并赶出了福家大院。朱门一阖,两道封条交错地贴上,福家人或呆望、或抽泣、或失声痛哭,浑然不知祸起何因。但沧桑的面孔上不见茫然,只有透彻的绝望。
正掺扶着老母亲的春花美人一见六殿下琛缡王,即刻踉跄奔来,扑跪在地,泣不成声道:“六殿下……春花不过问缘由,也不恳请您向二殿下说情饶过福家,春花只奢求您能宽恕我兄长一条性命。”
“可是春花,要杀你兄长的人并非本王,而是本王的二哥,本王如何宽恕?”
春花噙泪道:“春花不知兄长犯了何罪,竟惹得二殿下勃然大怒……六殿下,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琛缡王叹道:“福禄色胆包天,竟强占了二哥的女人,你觉着他还能活吗?”
春花黯然销魂地跌坐在地上,原来这位丹采姑娘并非是被二殿下琳瑉王嫌恶弃之的,而是被捧在心尖上的,将她留在琛缡王府,真的只是众人想多了。
六殿下琛缡王目无悲喜,平静地说道:“此事二哥是真的动气了,春花你都自身难保了,就别为他人求情了。与其在这长跪不起,不如抓紧时间去见你哥哥最后一面吧。”
……
即便被关押着,福大公子福禄依旧也能捕风捉影,知晓王都发生的大事。更何况,这件沸沸扬扬的大事因他而起,信之国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城西的福家一夜之间败落了,人人只叹风云莫测,世事难料,伴君如伴虎。
福禄呆坐在房中,从护卫的口中,他听到了自己的死亡将至。此时福禄的心中一定是悔之莫及的,可是为什么,那一抹红衣倩影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呢?
也罢!人固有一死,不如死得开心一些,索性选个有意义的死法?
福禄觉着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丹采鲜红的泪珠缓缓滑落,滴在镜面上,荡起黑色的涟漪。福禄被那双万种风情的眼眸所吸引,他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向她走去,向深渊沉溺。
红衣翩跹的她是黑暗中舞动的火焰,鲜明而夺目,散发着无法抗拒的温暖。而他不过是一只向光的孤寒飞蛾,义无反顾地想要拥抱她。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透过层层朦胧的红纱,醉意微醺时,他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美到极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他的手指勾起酒壶,往杯中添着酒,竟全然忘了此事,酒水满溢,顺着桌檐浇在他的身上,透过衣料渗着火热的肌肤,匆匆地只感到一丝微乎其微的凉意,恰如燥热的夏夜,拂过池塘的那缕凉风。
他想要抓住凉风,福禄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一缕红纱从他掌心中滑过,如挠痒般,霎时激起万千情愫,福禄发现自己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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