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密道,就有一玄黑衣衫的少年迎了上来。
这少年黝黑精瘦,腰间斜插一支短铳,身后还背着一柄唐刀。
安福看着少年过来,简洁说道:“报信,放行!”
少年略一拱手,一声清亮的口哨,片刻工夫,这座大山仿佛活了过来,到处都响起似鸟叫、似蝉鸣的声音。
尹壮图神情凛然,即使他是个文官,亲眼看见这一幕,也明白这声音根本不是什么鸟叫,而是各处岗哨的暗号。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整座山已被占据得密不透风,在山下却看不出半点异常。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的令行禁止。
丰绅仿佛看出了尹壮图所想,轻声道:“楚珍不必惊讶,这才刚开始,而且带你来此,可不是给你见世面的,我要你帮我找出这支军队的败象!”
尹壮图心头剧震,这果然是一支军队,可这样精悍而充满危机感的军队,难道不该是古往今来的天花板吗,怎么会有败象!
从这里面他听出了满满的考较意味,直觉上,他觉得丰绅殷德恐怕要交给他一个极为重要的差事。
可莫说自己是一个文官,就算久经沙场的武将,对这支军队,恐怕也难挑出毛病来!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一介书生,并不知兵,恐怕要让少爷失望了。”
丰绅边走,边若有所思道:“道德经上讲,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其实很多时候,兵败者,未必败于兵!”
尹壮图更加疑惑起来,他想不出一支军队除了败于另一支军队,还能败于什么,难不成败于自己、败于时间?
想到这,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随即便陷入物我两忘的沉思境界当中。
在他思考的当口,丰绅已经引着他来到山洞的洞口处,除了洞口值守的哨兵,其他少年在伊文斯的带领下正在远处训练。
丰绅信步走了进去,尹壮图和安福紧随其后。
洞中的卫生条件比之上次来好了许多,床铺、装具摆放的也更加整齐,在丰绅看来起码有了些许强军的雏形。
尹壮图却是头一遭看见这样的场景,他也做过地方官,这样整洁的兵营满大清也找不到。
只看这一隅,他就联想到,能将床铺装具的摆放做到整齐划一,这本身就不寻常,战斗力姑且不论,起码说明这是一支法纪森严的队伍。
丰绅用手在柜子上随意一抹,再看看自己的手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看来扫盲的效果已经初步显现了。
随即他就问起尹壮图:“楚珍可找到了这支军队的败象?”
尹壮图思忖片刻,语气郑重道:“未曾找到,甚至单从这里看,这是一支古今未有的强军!”
“不,他们还远远算不上强军,只是徒有其表,这支军队缺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灵魂!”
“军队不是人,怎么会有灵魂?”
“不,军队就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站在那里的人,比那房子还高,比那树还高,这种拥有灵魂的军队,历史上并非没有出现过。
就像岳家军、戚家军,都拥有独一无二的气质与灵魂,所以他们都曾在史书中留下过浓墨重彩,都是当时世上无两的强军。
可即使这样的军队,最终也难逃衰败的命运,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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