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招式交错,拳掌双击,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竟然依旧胜负难分。欧阳山都看得眉蹙眼颦。
许小松攻得凌厉,莱厄守得固实。莱厄奇招突发,许小松巧躲妙防。
最后,莱厄率先停了下来,立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许小松也收招站好,左掌压右拳说:“承让。”
“还是许施主棋高一着。老衲佩服。”
胜得全无侥幸,莱厄的真元已经耗尽。许小松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双方真气的损耗,最终以更少的消耗成功地拖垮了真元更足的莱厄。这不单是一场武功高低的比试,也是一场控制力计算力强弱的比试。莱厄也不是不知道许小松的想法,可是仍旧被他逼得无计可施。
许小松和欧阳山继续向下一关进发。路至中途,欧阳山对许小松说:“休息下吧。”
许小松看了看没什么云彩的青天,又望了望远处的荒原,答道:“好。”
随即他在涯边打坐,服下了鸠神给的丹药,全力运转功体回复真元。
欧阳山就静静坐在他的旁边,看着这方天地,心旷神怡。
就像许小松十分了解莱厄,莱厄也很是了解许小松,因此他俩交起手来,才那么难分难解。之后,不论是莱达还是莱难又或莱恩,连续七关,尽皆被许小松三几招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制住。情形就像许小松第一次和莱达交手时,一指将莱达擒下的尴尬场面那般。这也是许小松之前止步九关的主要原因之一,自己了解佛门武学的同时,不能让对方太了解自己。
来到第十六关,许小松觉得离峰顶不远了。天高风急云影深,孤松傲立山璧间。不歪。
一把戒刀,一个龙虎之姿的僧侣凛立在那。单刀当关笑狂龙,今朝相遇见西东。
没有犹豫,刀对刀,拳对掌,收放之间去妄存真。许小松没有因为对方使用武器而适应不过来,相反在许小松最熟悉的道上,纯阳指、锁元手、小松步、流云掌、火焰刀,终为一体。刀是手臂的延伸,招式只是劲力的运转。无尽变无尽招,武学第二境,无极。
虹光交错纵横,循环无穷尽。一割破开空间,抽刀再劈日月,横斩断岳,双崩退散,回旋又是斩对劈。七旋斩对许小松的无极刀,百手过后,许小松双眼渐见分明,随即,天炎斩风月,一任天风蔽月明。招式名字要嘹亮,简单来说,就是许小松将火焰刀的刀招以流云掌的劲力来变化最终使出锁元手和纯阳指一般的武学,把那武僧封堵了。
收刀无声再进。冷酷的许小松,就像没出江湖时那样。再见这样的许小松,欧阳山心中更觉惊艳。那天说书楼内,那夜李府庭院,了无牵挂,纯粹如刀。
七旋斩,八卦棍,九节鞭,谁能挡下小松步?
许小松终于领着欧阳山来到了凌霄峰顶。万丈云霭尽开见现金光。
连败十八关,眼前黄瓦赤砖的正是阿罗汉殿。
不过,许小松不知道的是,大小和尚也是要求不能伤着他的。只是人家本意是重伤不可、轻伤无碍。运个功、睡一觉就痊愈,对武者来说怎算伤呢?岂料许小松竟理解为丝毫不损,还给他成功了。
殿前有个青石板铺就的演武场,殿后还有两座一座高过一座的殿宇建筑。两边和殿宇间都还有一些青翠。山巅也不是一片光秃。
欧阳山晓得这是佛家横竖三世佛的布局,不过这等小事过后再说,当下就不打乱许小松了。
就在此时,禅声高唱,梵音袅绕,一片祥和庄严之感顿生。坐在台阶之上,殿门之前的那位俊秀和尚站起身来了。眉清睫秀,鼻尖唇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如冠玉,肤若凝脂,他穿的是一套明黄衣裳,披的是一件大红袈裟。缓步走下,双眼未睁,檀口初开:“回首百年,岁月飘零,那人那天风采依旧。今日换尔在此,让本座一试尔之能为。”
平淡的话语有如龙吟,山一般的威压随声逼迫而来。许小松不自觉地运转功体,真元喷薄而出。青丝舞动,眼前之人,功力之深,许小松,首见。尽管胜负难料,但纯粹的刀,何惧一战。
小松步起,人如刀,域空而上,对方的气势威压,尽破。许小松快得只剩下道道残影,离和尚越来越尽,小松的气势越来越盛。这一步步就是一招招,当这气势到达顶峰之际,想必自然是,雷霆一刀。
然而和尚仿若未闻,只是嘴角含笑,继续徐徐而行。最后,当和尚脚步离开阶梯,踏足演武场的瞬间,两人交上了。惊艳的一刀以许小松十二成的功力从上而下斩落,似要将和尚分作两断。
贯天击斩月任风歌,这是欧阳山起的名字。
面对许小松全力爆发的一刀,和尚腿绷紧,腰微动,挥肘扬手,浩瀚佛力聚于右掌,反挡在刀锋之上。刀掌相击,佛音低吟,“菩提引渡,莲法灵光照大千”。真元碰撞,圣芒乍现,许小松,退。
聚劲凝丹,浑圆如意,力贯于一,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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