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中列出了出租方和承租方的姓名、住址和职业等基本信息。
其中承租方写着:王文斌。
这应该就是阿德里安口中的王教授。
乔羽生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SH市的地图。
对照着出租合同上写的地址,坐标搜索,很快就对应到了上海外滩的一个地点。
“组织不会无缘无故,在租金高昂的法租界外滩,租下一个商铺,这里,一定是组织的一个联络站,甚至可以说,是现在上海红党地下组织,最后的避难所。”
“王文斌撤离莱顿公寓后,很可能要去就是外滩。”
乔羽生又想起,赵大飞之前在车里说的话:行动队的人想要进法租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更加印证了乔羽生的想法,组织最后的避难所,就在外滩!
虽然法国巡捕房对于红党,并不友善,但为了维护法租界和平的氛围,并不会轻易抓人。
那里的气候,相比国统区,稍许宽松和自由。
乔羽生盯着这份租房契约,陷入到沉思之中。
先撇开罗方伟是不是明月不谈。
此人刚被抓,就说出了红党在上海的三个残余联络小组。
那么,位于上海法租界外滩的这个联络点,罗方伟是否知晓呢?
罗方位暂时没有说,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作为一个自新人员,作为一个红党叛徒,罗方伟现在走在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红党的人锄奸。
他必须借助特务处的力量,才能安稳的活下去,躲过这段危险时期。
所以,乔羽生站在罗方伟的角度思索,认为罗方伟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外滩的联络点,但是他暂时没有说。
道理很简单。
什么都说了,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交待了,那么自己对于特务处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
重要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满满交待有价值的信息,才能让特务处的人,看见罗方伟的存在价值。
所以,张鸣奇才会对罗方伟说,“先别急,到日方长!”
就是为了看看,罗方伟的肚子里,还藏着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然后再综合考量,决定如何对待这名自新人员。
想到这里,乔羽生的心,骤然一紧!
如果外滩联络站再暴露,就算行动队的人忌惮法国巡捕房,不敢公然去租借抓人,但混入租借的特工,也能秘密执行监视,甚至执行暗杀任务。
这样一来,地下组织又要遭受重创!
现阶段,上海地下党的火苗已如风中之烛,已经遭受不起任何伤害了。
特务处上海站,每天上午8点半上班。
乔羽生思忖着,是否明天起个大早,提前赶赴到租房合同上标记的外滩地址,用隐蔽的方式,通知那里的同志,再次撤离。
不过,他决定先放一放,暂时不急。
或者说,不急着明天一早就去。
这里有两个考虑。
一是,罗方伟就算知道这个法租界的联络小组地点,他也不会在这几天说出来。
此人刚刚帮助站里,捣毁了三个国统区的联络小组,肚子里的货,得慢慢倒出来,这样才能细水长流,不断维持自己的价值。
他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二是,乔羽生还得提防黄成这个人。
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七八岁,就当了特务处上海区的一名特工。
他的实力,绝不只体现在,能麻利开锁,这么简单。
乔羽生才刚刚到上海站,第二天清早,就不见人影了,保不准会引起黄成的猜忌。
虽然乔羽生背后,有张鸣奇这个站长撑腰,但是作为一名潜伏者,乔羽生牢记组织的教诲,必须要如履薄冰,处处小心。
否则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就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
尤其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室友,比上海站那些身居高位的长官,能带给乔羽生更大的威胁。
所以他决定此事先放一放,暂时不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搞清楚,罗方伟的身份问题。
顶尖特工的直觉告诉乔羽生,罗方位,绝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此人很有可能不是明月,他的身份,更加复杂。
这种复杂感,勾起了乔羽生的探查的本能。
乔羽生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他轻手轻脚,拉开房门,准备去到客厅的厕所,销毁租赁合同。
门刚一打开,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面前!
“卧槽,谁啊!”
乔羽生一惊!
黄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对着惊讶的乔羽生,抱歉一笑。
“哎呀,我起来上厕所,看你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以为你没睡着呢,怎么,床睡的不舒服啊?”
乔羽生早就把合同折叠成一小块,塞了裤兜里。
他迅速冷静下来,也打了一个哈欠。
“床挺好的,就是昨晚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不舒服,想上个厕所。”
“啊?那你先上吧。”
“没事,你先吧。”
“哎,我就尿个尿,你拉肚子急,你先吧,我在外面等你。”
乔羽生推辞不过,进入厕所,侧耳倾听了一下。
客厅里打火机的声音响起,黄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乔哥,你慢慢拉哈,我不急!”
十分钟之后,乔羽生按下抽水马桶。
就在水流哗啦啦重下来的瞬间,乔羽生手速飞快,咔咔咔来回十几次,招式如虹,残影阵阵!
两秒钟之内,将这份租房合同斯得粉碎,塞进马桶里。
在马桶汩汩的水流中,碎纸片打着旋转,进入下水管道,消失不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撑了一个懒腰,佯装轻松的样子。
“黄老兄啊,你去吧,妈的,刚拉了一泡稀,感觉肚子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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