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仪安是要做吃食,袁娘子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更盛。
似她这般做绣活贴补家用的妇人,光这枣儿巷就好几个。绣坊的零活就那么点,她也是手艺不错才能时常拿得到活儿,可不想再多一个人来竞争。
袁娘子在院里打量了一番,还想开口说些别的,却听到门口一阵孩子的哭声。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吃力地抱着个孩子进了院子,那孩子看起来同豆豆差不多大。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张着手要袁娘子抱。
连屋里的瓜子和豆豆都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声,扒着堂屋的门框偷看。
魏仪安看向袁娘子,
袁娘子似是有些气恼地“哎呀”了一声,旋即接过孩子,又拿手使劲点了点那女孩的脑门,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怎么看弟弟的,让他哭成这样,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那女孩被她点得踉跄了两下,身子抖得如筛糠,嗫嚅着嘴唇也不敢说话。
魏仪安不想袁娘子如此疾言厉色,皱了皱眉然后劝道:“袁娘子,先哄哄孩子吧,听着嗓子都哑了。”
袁娘子这才想起哄了两声,复又转过身跟魏仪安笑了笑,“妹子,孩子闹人,我就先回了,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到隔壁说一声啊。”说完便抱着孩子走了。
那女孩感激地看了魏仪安一眼,轻手轻脚跟在袁娘子后面出去了。
袁娘子走了没一会儿,住在右手边的金婆婆也端了热茶来,还带了几块米糕给孩子。
原来这里的习俗便是这样,有新邻居来,相邻的人家要端茶送水,一起帮忙,甚至还可以帮着商量以后做些什么活计。
魏仪安心想,这风俗倒是新奇,比后世那种一个楼层也对面不识的氛围截然不同。
金婆婆年纪有些大,但长得很慈和,拿着东西步子也稳。
“方才就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啦,我慢手慢脚的却是来迟了。”
见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金婆婆很是惊讶。
魏仪安请她坐下,接过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您真是太客气了。”
金婆婆摆了摆手道:“都是邻居,举手之劳。”
又见还有两个孩子,金婆婆连忙将米糕分给他们吃,“这个是我今天才做的,热乎着呢。”
瓜子不知道能不能要,看看他娘,见他娘点头,他才伸手。
金婆婆笑眯眯地摸了摸豆豆又摸摸瓜子,然后冲魏仪安道:“这两孩子长得真好看,就是瘦了点,跟我家哥儿似的。”
魏仪安以为金婆婆说的是她的孙子,便轻笑着说,“是呢,得好好补补。”
金婆婆想了想点点头,登时也笑起来。
坐了一会儿,金婆婆道家里还有事没忙完,魏仪安扶着她跨过门槛进了自家门,才折回去。
晚上,瓜子和豆豆躺在烧热了的炕上,身下是新的被褥,厚实暖和。
在被窝里滚了几滚,豆豆的脸红扑扑的。瓜子忍不住揉着他的脸蛋玩,一边问:“豆豆喜欢新家吗?”
豆豆扑腾着想要挣脱哥哥的手,瓜子看着他笑哈哈,“你肯定喜欢,嘿嘿,我也喜欢。”
说着他眼珠子骨碌一转,爬起来去箱子里扒出来一个小罐子。
抽了盖头,拿出里面的几串铜板又细数一遍。
豆豆如今也认得钱了,指着哥哥怀里的东西就道:“钱!”
瓜子嘿嘿一笑说,你还知道钱了!然后抱着几串钱去找魏仪安了。
“娘,你睡了吗?”
魏仪安正歪在枕头上想事情,就看瓜子怀里揣着一团东西蹑手蹑脚地进来,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好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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