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五一张胖脸憋得通红,双腿不断地蹬地却总也脱不开雷横地束缚,眼见是被制住了。
柳元看的眼神一动,刚一动步想过去帮忙,一旁朱仝的声音幽幽传来:“兀那汉子,你等此时尚要负隅顽抗不成?真视我郓城县如无物?”
柳元顿时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朱仝半晌叹了口气,收回迈出的脚,邓飞已经走了,适才吕布那惊艳的一刀他也见到了,那一刀不光斩开了施俊的衣袍,也斩断了他趁今日拿下邓飞的念想。
算了,那人刀法如此奢遮,诚不可与之敌也。
好似失去了欲望一般,柳元此刻出奇的平静,眼睁睁的看着朱仝过去把施俊拉过来,又将被打岔气,半天没缓过来的段三娘也拖了过来。
此时一众倒地的官差纷纷起身,彼此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张罗着把人绑好,准备一会儿带到衙门去,今日这一通胖揍挨得,一会儿非要报回仇不可。
“这位官人,请吧。”宋江走到适才的对手面前比划了一下,他臀部跌的不轻,此刻走路还有些不利索。
方翰愁眉苦脸的看了眼宋江,如今着场面弄得他也不知该怎生处,这一番折腾弄得,羊肉没吃到,满身是腥臊。
“过去!”
雷横推了一把段五,段五一个踉跄,转头怒目而视,恨不得和雷横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没奈何,此时众人都没了斗志,地上还躺着睡死的二哥以及被雷横打晕的潘忠二人,怎么看都没法平安脱逃出去,只得先随着这班官差乖乖去了衙门。
……
“那班人什么来头?”
五间楼的骚动不过局限在酒楼之内,外面尚没有他等于楼内斗殴的传闻,是以街上的行人虽然看吕布一伙不少人形象狼狈,也只是好奇的看一眼,接着转过身做自己的事。
“哥哥还记不记得,俺当初在辽地碰上哥哥时说过俺在家乡杀过一个恶吏。”邓飞揉了揉胸口,被段三娘击打的部位隐隐有些作痛。
吕布闻言双眼有些出神的看了看天空:“啊……记得。”
如何不记得,那日是他苏醒之时,还记得有人想要趁他虚弱时找他麻烦,还是这个兄弟站了出来。
嗯……那是多久之前来着?
半年?
总感觉过了好久。
吕布在这里想着有的没的,邓飞叹口气道:“那人家里有些产业,方才那伙人里有个叫柳元的,这人功夫也是奢遮的,只是生性喜那金银之物被聘请为那家的枪棒教师。”
邓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一抹苦涩:“俺杀了那恶吏后,这柳元就被那家人驱使来追杀俺,一路北上追杀了俺十七个县,直到俺坐船跑进运河才将将甩开,这次估摸不知又是从哪里得了俺的消息来杀俺的吧。”
“那他可真够执着的。”鄂全忠在旁听了有些感慨的叹口气。
邓飞到底还是了解自家这老乡的,闻言摇摇头:“不能,他不是那种执着的人,没钱这人什么都不会做。”
“也就是说,又有人出你的花红了?”鄂全忠也是久混江湖的人物,闻言顿知其意。
“遮莫是的。”邓飞冷笑:“那家据说还有个太公建在。”
吕布看了眼邓飞道:“兄弟想怎么做?在这里了结了那柳元?”
邓飞摇摇头:“柳元不过是为银钱来的,他那些同伙遮莫也是。”
“哦?”吕布听了忽然狞笑一下:“那看来兄弟是该回家一趟了。”
邓飞也带起一抹狞笑道:“哥哥说的是,解决事情,总要从根子上解决的好。”
鄂全忠也在后面开口道:“哥哥,我也去。”
“那却要看有没有兄弟和你争了。”吕布打趣了一句,鄂全忠听了挠了挠头。
这次他下山乃是因为轮到卞祥、乔冽等人都要监督工程,而他则是和吕布一样乃是准备木材,多他一人不多,因此众人都让他护卫好吕布才同意他下山,不然此时当在山上伐木才是。
“哥哥,接下来我们要出城?”邓飞看着旁边的食谱来了一句。
“先买肉,雇辆车来,多买些带着一起走。”
吕布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又看向邓飞道:“兄弟露了行藏,趁官府还没回过神来且先出城去,某带人随后就到。”
邓飞看了他一眼:“哥哥,似此岂不是太危险了?”
吕布瞥了眼街上的行人,淡淡的道:“无妨,事有不谐某自会离开,况且官府可能还一时想不起来某之身份。”
邓飞无奈,只得点头同意,当下吕布点了两个伤重的随着邓飞一起出城,其余人则是有人跑去找车,而吕布这帮胆大包天的齐齐去了肉铺买了大量肉食,等车一到,赶着出城去了。
……
另一边。
宋江与朱仝等人正压着段家众人往巡检司走去,却是准备先将这伙狂徒羁押再说他话。
方翰转动了下眼珠,之前这伙官差对这黑矮子甚是恭敬,不由往一旁靠近宋江道:“小人房州方翰,不知这位好汉可否告知姓名?”
宋江见老对手过来露出一个笑容,适才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倒是让他有几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之感,因此倒也不记恨这人:“小可郓城县押司宋江。”
方翰脸色有些变了:“可是江湖上人称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宋江宋公明?”
宋江谦逊一笑:“不敢,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未想房州那边也知小可丑名,实在是惭愧。”
方翰不顾自己被绑,连忙跪倒:“向日听闻宋江哥哥大名,未想在此遇到,这真是……”
一众人感觉不对,扭头看向方翰,只他等方才并未分神这边,一时间没听到二人谈话,皆是奇怪的看着他。
宋江则是忙不迭弯腰将他扶起:“莫要行此大礼,且起来说话。”
“看什么看,快走!”
其余官差见没事,吆喝着段家人快走,只宋江和方翰两人走在最后。
方翰叹口气:“之前不知哥哥是宋公明,却是小人得罪了。”
宋江大度一笑:“不知者不罪,只不知方翰兄弟如何从房州来这郓城县?”
方翰抬头四顾一下,低头道:“哥哥,还请救我等一救啊!”
街道嘈杂,熙熙攘攘之中,隐没了二人的谈话声,只有一高一矮两个窃窃私语的身影在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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