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玉去吃早饭时,看见宇文秋水已经坐在桌前吃上早饭了。
“你要不要这么准时啊?”小玉问宇文秋水。
宇文秋水吃得正舒心,不愿搭理小玉,他一脸谄媚地笑着对芸娘说:“伯母,你们家的饭就是香,比我在学校吃得好多了!”
“好吃,你就多吃,平常没事你就过来,我让厨房师傅多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芸娘笑着说。
张珮之咳嗽了一声,他是想让芸娘适可而止,他现在不得不防着宇文秋水的别有用心。张珮之对芸娘说:“我去上班了,夫人,我公文包呢?”
“在书房,我去拿给你。”芸娘站起来走出去,张珮之也跟着芸娘去了书房。
张珮之进了书房对芸娘说:“你也别对秋水那小子太热情,不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屁!和他老子一个样,精明得很!”
“怎么了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对秋水变了态度,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芸娘整理着张珮之的衣服说。
“以前是以前,但是现在他动了这个心思,我不能不防着他。”张珮之想了想说:“他是不是来济南之前就有这个心思,以为娶了我张珮之的女儿,就等于拿了我张家的宝贝?”
“我看秋水不是这样的孩子,你也不要看谁都是想要你张家的宝贝!公文包,”芸娘把公文包递给张珮之说:“上班去吧,老爷,别费心思了。”
“我是为了公文包才让你来书房的吗?我给你说的话你得记住,别让秋水那小子老来家里!”张珮之又叮嘱了芸娘一遍。
“是,老爷,芸娘都记住了!”芸娘嗔怪着说。
张珮之这才放心的走了。
东子搬着小玉的自行车出了大门,小玉跟在东子身后。小玉出门看见宇文秋水的洋车子放在墙边,对放好她的洋车子的东子说:“你回去吧。对了,你要罚站的,半个时辰!”
东子:“是,二小姐慢走。”
“嗯。”小玉见东子回了家,她走到宇文秋水的车子旁一脚把车踹倒在地上,小玉拍拍手得意的骑着自己的车走了。
东子听见门外的声响又出来了,他扶起宇文秋水的自行车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小玉骑车远去的背影。
小玉在工厂的小池子里终于实验出竹青、鸦青、靛青和绀青四种颜色的布来,她拿着几块样品给荣师傅看,到处找都没找到荣师傅。小玉只能拿着样品去办公室给张珮之看。
“爹我做出来了!”小玉进了办公室高兴地喊起来,却看见荣师傅和张珮之在商讨着什么。“荣师傅,您也在,你看我做出四种来了,假以时日,剩下的几种我也能做出来。”
“不错,都快赶上我了,二小姐。”荣师傅看了一眼小玉手上的布说。
小玉伸着手希望他能接过去仔细瞧上一眼,但荣师傅却对张珮之说:“董事长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张珮之说完,站起来接过小玉手上的布仔细看了看。
小玉凑到张珮之身边坐下,“爹,还不错吧?”
“可以了,能上布庄里卖了。”张珮之说。小玉听见坐在沙发上开心的摇晃起身子来。张珮之问她:“你知不知道做实验和上手染上一匹大布是不一样的?你会吗?”
“不是有荣师傅嘛。”小玉说。
“有荣师傅,那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做实验?”张珮之问。
“我就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出来,您不是也同意我自己实验了,如今说这么一番话又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小玉泄了气说。
“我同意你做实验不是想让你能做成布来自己染,而是让你能了解这些工序。虽然实验和上机染布不一样,但也差不太多,你自己能实验出来,也能看出工人们上工的门道了。所以,不是让你染布,是让你看得懂工人们在干什么,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你才能管得了他们,懂了吗?”张珮之大论一番。
“我管他们干什么?不是您在管吗?”小玉还是不懂。
张珮之摸摸小玉的头说:“爹还能陪你们多久,这些事情,以后总得有人接手。”
“大玉,她读过书,她懂得多,她能接手。”小玉低着头说。
“大玉读书懂得多,做生意她不如你,再说她的心思早就不在张家了。”张珮之问:“你的心思在张家吗?”
小玉看着张珮之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哪儿?”
张珮之握住小玉的手说:“你还是没真的把张家当成你的家,所以你会不知道。等你知道了告诉爹。”张珮之拍怕小玉的手,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眼前的车间里工人们的忙碌。小玉看着张珮之的侧影想起葛家旺来,想起那天坐在马车上葛家旺说起张小玉,他的神情和现在的张珮之一样的落寞。顶天立地的男人也需要依靠,葛家旺还有葛大壮、葛二壮两个儿子作为依靠,而张珮之只有大玉和小玉两个女儿。
小玉进了账房,柳先生正在做账。小玉问他:“柳先生,我爹刚才和荣师傅说了什么,他好像不高兴了。”
柳先生说:“董事长和荣师傅说的是高兴的事,厂里要进一批新的机器,德国的印花布的机器,外面印花布卖得紧俏,董事长是想让荣师傅带头找几个人学习印布技术。”
“难怪,我紧赶慢赶还是赶不上爹的想法变得快。”小玉说。
“二小姐这话可说错了,董事长还说你总能赶到他前面去。前几天的死去工人的抚恤金问题不多亏了二小姐才解决了。董事长心善给的多,但挡不住下面的人坏了心眼贪了去,亏了二小姐帮着追回款子,要不他们娘几个怎么活。”柳先生说。
“那只能帮到那一家的寡妇孩子,也不能帮到爹。”小玉说。
柳先生摇头:“二小姐此言差矣!咱这厂子主要是染布,但不是只有染布,管理好工人才能染好布,工人卖力但不能有好的报酬来善后养家,他们还能愿意卖力?如今给了他们孤儿寡母补上钱,贪污的该开除开除,该惩罚的惩罚,笼络了的工人的心,他们就肯好好的卖力干活了。”
“看来这里面还都是学问。”小玉听懂了似的,但还有点迷糊。
“对了,二小姐,东子在府上做事还机灵吗?”柳先生问小玉。
小玉听到‘机灵’两个字笑起来,“他可不机灵,简直是块榆木疙瘩!”
柳先生听见这样的话面露难色,毕竟东子是他求了情进了张家,东子做不好他脸上也挂不住。小玉见柳先生变了脸上赶紧说:“我不是说他不好,他很好就是做什么都太较真,太守规矩了,老实得很。”
柳先生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帮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规矩!”
“柳先生觉得东子除了当个家丁,还能做些别的吗?”小玉问。
柳先生问:“二小姐想让他做什么?”
小玉说:“我也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但是只做个佣人,好像可惜了,他还很年轻。”
“是啊!东子是读过多年书的,从三岁时就会背书写字了,也算是个神童!可惜家里落败了,爹娘先后撇下他走了,他奶奶是我表姨常年生病,为了生计才让东子进了张家做下人,当时也得十四五了。话说当时老爷想给了他钱继续读书,但他不肯。”柳先生惋惜地提起往事。
小玉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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