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行都司的高级将领,他几乎每个人都在重点关注,而孙绍祖是破绽最大的那个,其在几处银矿捞钱的事他才了解。
听到手下人的回话,朴俊大纠正道:“那是他的官职,他当前最重要的差遣,是管着日本那一摊事,说得更详细些……皇帝让孙绍祖在日本给他捞银子!”
孙绍祖在日本,确实飞扬跋扈,也确实撒过银子,也确实跟地方大名来往多。
当然,在越来越不安定的局面下,当地那些权贵也很难受,已经有一些开始迁移,方向主要是往北进入大明。
一般来说,对容易的票拟都写“准”或“照准”,此刻这般批语确实罕见,足可见朱景洪对此有多愤怒。
这只是初步问责,等事情查清楚之后,负责监军的御史和太监,以及负责管理的都指挥使耿宗贵,一样都会承担各自的责任。
众人尽皆咋舌,但朴俊大的话还没完,只听他接着说道:“只凭这还不够,我们得说他贪了十万二十万!”
“二者孰轻孰重?”朱景洪冷冷问道。
孙绍祖贪点儿银子他不计较,可这厮贪这么多就太过分了,关键是这家伙还不知分寸,竟在拿着这些银子给手下发福利。
“朕的钱!”一把将奏本拍到御案上,朱景洪怒火中在酝酿杀意。
“做事要抓准关键,你们各自想想看,皇帝无法原谅什么东西?”
乾盛元年就这样过去,在乾盛二年的二月,迎春终于诞下一子,这是朱景洪第七个儿子,被其起名为朱慕橙。
奏本最后附上了一些数据,主要是近两年孙绍祖贪墨情况,当然辽东巡按只是引用证言,并不保证证词的真实性。乾清宫冬暖阁内,朱景洪正看着奏本最后一页,此刻他已是脸色铁青。
最关键的问题是,每天东厂、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以及各部院奏报太多,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军国大事,他都只是大概看一遍而已。
这是朴俊大的看法,其他人听了不以为意,他们不觉得这有多靠谱,主要是他们理解不了这其中的意义。
奏报前面,先是讲了这些日本人的身份,然后说了他们被孙绍祖迫害后逃亡的经过,最后才综述了其提告的内容,也就是上面提到的几项大罪。
即使证词有所夸大,也说明这厮确实贪了不少,这让朱景洪是恼羞成怒。
今年初他跟陈云泰都升了官,如今一个管南司一个管北司。
这话众人全都认同,日本驻屯军就在几个银矿附近,这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里面既有巧合,也有朴俊大提前布局的功劳,反正就是日本银矿那边一处矿主,被孙绍祖已逼得家破人亡了。
但他的目的,是为了稳定局势,并伺机开疆拓土,绝对没有什么谋逆之心。
南镇抚司每天都有奏报,去年某几天不太重要的奏报,被他忽略实在太正常。
“乾盛元年,贪墨二十七万!”
李文钊非常上道,得知皇帝紧急召见,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问题就在于出了什么事,得知道他才能想到应对之法。
朝廷在内外都有眼线,南镇抚司负责监视国外,日本和朝鲜都安排了人,但这些情况朱景洪却不知道,所以现在是启动了问责。
所以在赶路之时,李文钊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知道皇帝极有可能问责,这可让他是叫苦不迭。
他与皇帝隔着有六七米,但还是承受着莫大压力,此刻李文钊脑中思绪飞转,答道:“回禀陛下,此皆本职,且至关重要!”
那发的是福利吗?这纯纯是在收买人心,拉着大家一起上他贼船。
一个妄图谋反的巨贪,再加上其他各种罪行,在他看来差不多可以弄死孙绍祖。
“没错,否则只是贪几万两银子,皇帝不一定会杀了他!”
但在二月十八这天,辽东巡按都御史的一份奏本,便把他的注意力拉到了北方。
朴俊大猜测得没错,当下朱景洪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东南,确实对东北的事情不太上心。
本来这就是个普通故事,现在朴俊大便有了利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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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两银子,那可真是不少!”
当然,王室和士大夫把皇帝捧上神位,为的是加强自己统治和合法性,毕竟他们得到了神的册封授权。
这家伙没有其他家人,在京只有一个没孩子的老婆,关键其为人残忍狠辣……
“可我却打听到,那孙绍祖在银矿上动过手脚,一年少说也捞好几万两银子!”
“回……回禀陛下,孙绍祖贪墨之事,朝鲜千户所……有……有过奏报!”
这几年他们跟官军打得有来有回,也只是跟明庭三流军队交手,甚至于安东行都司都未尽全力,只因全力打他们效费比太低。
摸着胡须,朴俊大面露思索,接着说道:“而且只贪银子也还不够,毕竟当今这位皇帝,也未必会太在意这些小节!”
“大哥,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朴俊大确实不是普通人,此前朝鲜兵败之后他就流亡,期间做了不少的行当,日本那边他不但亲自去过还有了朋友,这让他的消息来源很丰厚。
把奏本放了回去,朱景洪又吩咐道:“让李文钊来见我!”
或许确实是因孙绍祖的人品,深层原因是朱景洪对此宁可信其有,毕竟皇帝最关心的就是屁股下的龙椅。
再加上奏报中还说,孙绍祖与日本各大名来往甚密,而且还在当地找了女人生了孩子。
“诬陷他?”有人问道。
“大哥,我不明白,为何我们必须要归属朝廷,一直和他们周旋下去不也可以?”
那人被追杀在日本无人敢留,于是跨海来到了朝鲜躲避,辗转几个月落到了朴俊大手里。
可是做了大明几百年藩属,朝鲜官方一直尊重上国,对皇帝德行更是无尽褒赞。
他哪里会知道,所谓的提告内容是三分真七分假,搅在一起故而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作为曾经参与过真正大战的人,朴俊大亲眼见证过这些大明精锐,那纵横天下摧枯拉朽的力量。
“还有什么事?”
“第二,朝廷不只有安东行都司的兵,还有京营的精锐,还有侍卫上直军!”
这个问题很好解答,相关情况南镇抚司奏报过,但考虑到孙绍祖捞得不太国分,且此人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亲信,所以奏报时用了春秋笔法。
朴俊大接着说道:“得说他捞这么多银子要谋反,想要在日本裂土封王,毕竟他如今在日本有妻妾,而且还给他生了儿子!”
“真要治你的罪,你有几个脑袋够朕砍?”
“把你提到指挥同知的位置,就是让你替朕管好南司,帮朕把天下外藩定死了!”
“朕不缺磕头的奴才,朕要的是办实事的能臣干臣!”
听到皇帝语气缓和,李文钊总算松了口气,但神色间依旧惶恐,用心聆听着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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