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净月轩南面一棵大树下,设好了桌椅等物品,宝钗正坐着独自喝茶。
被领到宝钗身后,杨静婷郑重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过来,喝茶!”宝钗平静道。
杨静婷心中忧惧,却还是老老实实上前,在宝钗示意下坐到了一旁。
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看起来极美。
“如此美景,岂不让人留恋!”
这话听起来味儿可不对,杨静婷心中越发的忐忑。
从当年选妃输给这位开始,她在心理上就完全处于弱势地位,此刻宝钗便带给了她极大压迫。
见杨静婷不说话,宝钗也不再多废话,而是直言问道:“听说你宫里有个丫头昨夜没了?”
来的路上,杨静婷一直在思索对策,谈起正事她反倒没那么慌。
按照想好的应对策略,杨静婷答道:“宝姐姐,那丫头明天要去东厂问话,赶巧昨晚就死了,这里面有蹊跷!”
生怕宝钗听不明白,杨静婷又补充道:“这是有人要害小妹我,要离间咱们姐妹情谊,万望宝姐姐明鉴!”
说到最后,这位堂堂的贵妃娘娘,竟直接跪倒在宝钗面前。
“宝姐姐您想想,臣妾就是再蠢,也不会派身边人作恶,更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杀人灭口!”
不管杨静婷有多果决,此刻神色有多真诚,宝钗其实都直接无视了。
她只看到了,眼前这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人便是大敌。
至于杨静婷所言似有道理,对宝钗来说更是无所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种事根本就说不清。
“我不过随便一问,你瞧瞧你……快些起来吧!”
“臣妾……”
“起来!”宝钗语气变冷。
杨静婷哪还敢再多言,只能老老实实的起身,然后恭敬侍立不敢多言。
宝钗此刻也站起身,一边往住处走去一边说道:“既然你说与你无关,我信你一次……往后好自为之!”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仁慈,潜台词里把罪名压到了杨静婷头上,然而后者确实很无辜。
所以在宝钗离去后,杨静婷委屈得只想哭,只感觉自己这贵妃做得太憋屈。
再说净月轩内,宝钗已然落座,在她对面的是黛玉。
“宝姐姐,我还是觉得……不是她!”黛玉神色极为认真道。
她也是贵妃,而且有儿子,且是在朱景洪受封太子时所生。
客观来说,黛玉的身份非常敏感,这种事本该自扫门前雪,不应该过多表达观点态度。
所以,此时很考验她俩的情谊,一个不好就会生出嫌隙。
宝钗叹道:“无所谓了,不管是谁,我也不想再查,这件事都快成笑话了!”
她二人正闲聊着,这时莺儿进殿来禀告,说杨静婷已被永延殿宦官请去。
永延殿是朱景洪起居理政处,杨静婷心怀忧惧神色恍惚来到了这里。
燕儿的情况,东厂已禀告了朱景洪,所以他才会找杨静婷来问话。
七步诗的事已过去近两月,朝廷上该收拾的人都处置了,朱景洪其实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昨晚发生的事太蹊跷,就让他再度重视起来,然后就传了杨静婷过来。
后宫是消遣放松的地方,朱景洪不希望有人耍阴谋手段,如果真的是杨静婷再捣鬼,他不介意将她废黜并软禁起来。
此刻,杨静婷就跪在御座前,战战兢兢作着最后的陈述。
“臣妾不敢奢望陛下相信,只求陛下处置臣妾后不要苛责梧儿……”
“若是可以,请陛下将他交由林妹妹抚养,林妹妹无私心无妄念,一定能善待梧儿!”
杨静婷没为自己做太多辩解,她只一心在为儿子考虑,此刻看起来很是悲戚。
跟了朱景洪这么多年,她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信任,解释再多也是徒劳,不如说点儿其他有用的话。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得不说,杨静婷的这番表现,让朱景洪的疑心稍微消散了些。
他不确定杨静婷有没有伸手,此刻结合她的表现,他的某些想法也在逐渐远去。
可朱景洪不说话,还是让杨静婷大感压力,最终无话可说的她委屈得哭了出来。
“好了!”
只两个字,对杨静婷来说却如天籁。
“十三哥,哦不……陛下,您相信臣妾?您相信不是臣妾?”
杨静婷太激动了,以致此刻语无伦次,连“十三哥”的称呼也喊了出来。
在她说话之间,更是踉踉跄跄爬到了朱景洪面前,一手擦泪花一手撑起身来询问。
相信吗?朱景洪也不确定,所以他没有回答。
“往后安分些,好生教导儿子,朕与你的情谊……并非耗之不竭!”
这话是警告,也映照出皇帝的疑心,便如锥子一般刺到杨静婷心底,让她倍感心痛又无可挣脱。
“陛下,臣妾可以不要贵妃,可以不要位分……但臣妾真的冤枉啊!”
这里杨静婷表现得太过了,所谓名与器不可假人,后宫封号届时皇帝授予,岂是她说不要就能不要。
朱景洪心里不太高兴,好在他确实胸怀广阔,体谅杨静婷情急失言。
“起来,回去吧!”朱景洪语气淡漠。
皇帝的冷漠,是无尽的寒霜,让杨静婷瞬间清醒过来,在这炎夏甚至觉得冷。
“是……臣妾遵旨!”
杨静婷离开后,朱景洪叹了口气,心中亦感觉到无奈。
原本他的怀疑只有五成,看到杨静婷刚才的表现,对她的怀疑便锐减到不足两成。
可这反倒让他更难受了,因为这证明了在后宫,不安分的人隐藏得很深,到底是谁他毫无线索。
果然传承无序的情况下,就会有人生出不安分,前明时代哪有这些糟心事啊……朱景洪感慨。
世祖以前,皇位传承有序,后宫关系确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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