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桓温连自己的亲弟弟桓冲都不放心。
桓温要的不是一个能力很强,可以驾驭全军,继承他衣钵的弟弟。
他要的是威权皆由己出,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驾驭这一支“桓家军”,就算有,也只能是他指定的拥有合法继承权的后代。
但很明显,现在他的世子桓熙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所以他宁愿放弃时时刻刻**朝政的机会,也要紧握兵权,留在姑孰,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到来。
他已经谨慎到连让桓冲成为未来可能的隐患都不愿意。
“……”
桓温微微一笑,并未搭话。
然后郗超又道:“明公以为,学生之后,当是何人前来?”
“是谁并不重要,但嘉宾只须知道他们会急着劝我入朝便是了!”桓温微笑道。
“想必明公一定是不会答应的。”郗超也笑道。
“知我者,嘉宾也!哈哈哈……”
桓温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知道郗超已不会再说什么有用的话了,便和郗超闲聊了起来。
郗超也大失所望,不再说朝廷大事,只说了些家事和在建康的见闻。
过了没多久,两人就离开了书房,一人回房,一人去馆驿歇息了。
……
而另一边,王坦之冒着初秋夜间的寒风,赶了大半夜的路,来到姑孰城外时,已经是丑时过后了。
他派人在清源门外叫了几次门,都没有将门叫开。
听到随从十分沮丧地回来说:“那看门的士兵说早先放了一位宣旨之人入城,我们定然是假,若是再去叫门,就要派人把我们给抓了去,扔在牢里,先关个十天半个月,再行审问!郎君,咱们真的要此刻入城吗?”
“没用的东西!你就没报我的官名?”
王坦之怒骂一声,看到那随从垂头丧气的样子,只得无可奈何地道:“唉……罢了!罢了!常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反正现在进城也见不到大司马,就在城外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进城!”
他倒是并没有想着要进城去见桓温,只是想着进城之后,在馆驿住下,泡一个热水脚,在柔软温暖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一解这一路的疲惫。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遇上了不长眼的守城士兵,敢将他关在门外。
为了不被那鲁莽不明事理的士兵真给抓到牢里,误了大事,他只好忍气吞声,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上了。
第二日清晨,卯时过后,随着鸡鸣声响起,一点曙光划过天际,崭新的一天就此来临。
王坦之还在马车中熟睡,那赶车的随从就已经轻轻驱动了马车,从开启的城门口驶进了城中。
进了城没多久,王坦之便被马车给摇醒了,他睁开疲惫的双眼,掀开窗帘,看到街道上飘散的缕缕青烟,闻着诱人的香味,不由得一阵饥饿感袭来。
他出声命令道:“先到馆驿去!”
那随从闻言,本来还一脸疑惑,但他也只吃了些干粮,闻着街道上飘散的诱人香味,顿时也被勾起了馋虫,当即便明白了王坦之的意思,驱车来到了馆驿。
进入馆驿之中,那早起的驿丞看到接待过好几次的王坦之来了,连忙陪着笑脸走了过去,问候道:“王侍中大驾光临,小的未曾迎候,真是失礼失礼!不知此次前来,要住上几天?”
“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可口的早膳来,我用过之后,急着去见大司马宣旨!”王坦之一脸焦急的命令道。
“是!小的这就去!”
那驿丞答应一声,连忙转身跑了开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馆驿中歇息了一夜的郗超正倚着房门,一脸吃惊地暗叹道:“陛下果然还派了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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