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青楼。留香院。
曹操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桀骜如阮瑀,但也分得清好歹,忙恭敬地回了一礼。
“孟德,此乃陈留阮瑀阮元瑜,乃蔡伯喈先生的弟子。”
阮瑀尚未开口,一旁的杜夔忙替曹操做了介绍。
“某记起来了,原来是伯喈先生赞为‘奇才’的阮元瑜当面!”
曹操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的神态。
“听元瑜之言,似与陶将军很熟?”
阮瑀摇摇头,脸上现出一抹既遗憾又向往的神采。
“瑀与陶将军素未谋面!”
“竖子,尔既然从未见过那陶应,怎敢替其张目,道听途说?”
被曹操的“背刺”惹得更加不快的袁绍,抓住漏洞,冷冷质问了一句。
“哼!”
袁隗、马日磾、丁宫既与陶应不熟,也不认识阮瑀,虽然阮瑀讥讽袁绍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快,但毕竟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再不要脸也干不出以老欺小之事,便默不出声。
此时听袁绍质问阮瑀,三人眸子里皆闪过一丝厌恶与嘲讽。
“道不同,不相为谋!”
阮瑀懒得回应明显已喝得醉醺醺的袁绍,神思随着曹操的疑问转到了素未谋面的陶应身上。
“陶重光,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暗暗自问的阮瑀,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与犹疑。
阮瑀对陶应也充满好奇,当然不是陶应的强大武力,而是陶应的才学和抱负,从接到蔡邕让他东上书信的那一刻起,就没平息过对陶应的揣摩。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阮瑀忍不住将蔡邕在书信上的话喃喃念出。
“嘶!”
即便走神的阮瑀自语声很轻,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曹操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元瑜不仅才华出众,品格也如此高尚,操愧不如也!”
神情肃然的曹操,再望向阮瑀的目光,多了一丝火热与崇敬之意。
“曹将军误会了,吃苦在前,享乐在后,阮瑀做不到!”
醒过神的阮瑀嗤笑一声,目光复杂地朝曹操摆摆手。
“此语,乃陶将军与孔文举、陈平举以及家师伯喈先生问对时所言!”
这下,莫说曹操一震,就连袁绍也大感意外。
“昔日风评极差的陶应,原来是个包藏祸心的狡诈之徒,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袁绍收起了放荡不羁的形态,缓缓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醉意、怒意霎时消失不见,幽深的眸子变得严肃而冷峻,平生第一次正视起陶应来。
“此子能与孔融、陈逸、蔡邕为伍,岂是平庸之辈?”
与袁绍一样,袁隗心中对陶应也生起了一丝警觉,心中莫名替前往济南的袁术担忧起来。
“公路此番谋青州,恐不会太顺!”
越想袁隗越不安,有些坐不住了。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陶恭祖有‘仁人君子’之誉,膺秉懿德,允武允文,教出的儿子,也是温仁爱民!”
曹操感慨不已,若方才阮瑀所言,真是陶应心声,陶应即便不能成为圣人、伟人,也能成为流芳千古的一代名士。
“孟德将军评价中肯,但尚不能窥其全貌!”
阮瑀也赞同曹操对陶应的评价,但觉得还远远不够。
“瑀得到陶将军一首乐府古诗,吟唱给将军听。”
借着话机,也出于对乐府诗《短歌行》的喜爱,阮瑀、杜夔这两个当朝音乐大才,一个吟唱,一个操琴,当众演绎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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