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分析了这么多,在下已万分笃定。”
一人摘下皇冠,露出结成发髻的一顶道冠。
茅山枯面道长,枯无荣。
枯无荣缓缓拉下面皮,摇摇头:“这玩意儿,虽能乱真,可惜每日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顿了顿,语气转为坚定:
“你和本尊要找的人,定是此子,错不了。”
又从怀中取出铜镜,一面照,一面强调:“通灵人通灵人,再无须考验,当十殿下无疑!”
“本道老面已如枯树皮,再等不起。而且,你也等不起。”
枯无荣将铜镜入怀,紧咬牙关,又狠狠挤出:“所以必须,立即,马上实施计划,逆乾转坤,改命!”
“呼!”对面亦是身着龙袍的人长吐一口气,放下儿狼毫,仔细端详写了半页的纸,越看越得意,“洛神赋,草书洛神赋!”
“哈哈哈,前有王献之楷书洛神赋,今有我赵构草书洛神赋!”
“未子夫对朕的本人残记:赵构草书洛神赋乃传世墨迹!”
“哈哈哈,传世墨迹,传世墨迹啊!”
“‘此卷草法出规入矩,运笔沉着浑厚,飞动流畅,虽是草书,但字字独立,字与字变化很多,字法熟练生动,提按转折无不如意,虽字与字之间无引带,仍然呈现了一气呵成、流畅自如,显示其精深的书法造诣。’哈哈哈,残页中这最后一段评论,已牢记朕心。评价不错,不错……”
“唔,不对。”
“‘一气呵成、流畅自如’?可朕的字与字之间,怎么看都显孤立,并未达到行云流水之高度。”
赵构苦笑着摇头,将纸张付之一炬:“还得练,还得练!”
枯无荣无语抚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赵构迈过来,拍其肩:
“《满江红·怒发冲冠》,绝非老十所作,没有刻骨之恨,剔骨之疼,剜心之痛,是作不出来的。”
“作词者,岳飞无疑。”赵构挺身,呼出浊气,“秦桧,欺君!”
“不过,仙府通灵人嘛……”
“朕,还得亲自鉴定!”
赵构抓起两粒钢珠,转身离去。
枯无荣盯着吱呀一声自动弹回的辇门,将盘中的另外两粒钢珠抓在手中,苦恼的一错:
“自疑者,不信人,人亦疑之!”
“本道终于130岁,而今129矣!”
“若本道逝,汝将惨无,人道……”
……
时间,是消耗情绪最有效的良药。
广场上,《满江红》在一波一波的复述之后,终于慢慢静了下来。
好吧,我也该歇歇了。
刚才在吼出最后一句时,赵祏便惊奇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比韩世忠低。
而且,腹饥越来越强烈。
也有些累了,便走向自己的考生位置。
“唔,这酒不错。”
酒香扑鼻。
御酒,实在是比冷宫的来得美!
十个皇子好酒,为了让他们发挥出最佳水平,赵构不但没在考场上禁酒,而且,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宫廷美酒,一人准备了一小罐。
“可惜,太少了。”
赵祏一口饮尽罐中酒,咋咋舌。
起身,背着手,缓步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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