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仙师道号?”
来人进入通判府,也不见礼,直接将解下肩上的麻袋,随手往桌底一放。
胡国权见了,却是半分也不敢怠慢,立刻支使小厮斟满茶水。假意喝了一口,便满脸堆笑,忙不迭着询问对方道号。
一双小眼,因为太过用力,瞬间眯不见了。
“野狗。”
赵师爷:“......”
老管家:“......”
声音诡异,雌雄莫辩。若非此人戴着一张狗头面具,缺了一块的下颌处满是疤痕;单从这个道号,赵师爷和那通判府老管家就会爆笑出声。
“那不知仙师所言的避祟之法,究竟是何物?”
胡国权毕竟是以秀才之名,一路靠观摩人心、在官场摸爬滚打三十余年才走到如今位置的一府通判,心机终究深沉了些。
闻言,神情还算平常。
“年画。”
对方回答得依旧简洁,右手一翻,桌上便多了一叠红纸。
红纸上,赫然画着闹春福娃,关公秦琼之类的门神。赵师爷见了,好奇着凑上前来,不知是被妖道身上的戾气恐吓,还是眼花。
他竟然看到年画上的胖小子,朝自己眨巴了一回眼睛?!
“此物,当真能驱除邪祟?据说此番在太原府横行的,可是那癸卯凶神...”
“区区公鸡血都能避祟,本尊为何不能?”
当是一路走来,见过了沈柯让吴天养分发的鸡血符篆;自称为“野狗道人”的琼面妖道抬起头来,朝胡国权深深一瞥。
旋即将桌底的麻袋打开,撩开袍裙塞了进去;不多时,妖道身心舒畅,连带着他那刀疤纵横的下颌也露出诡异的潮红!
奇怪的是,他从泽州踏入太原府那日,袋中藏的分明是个女子。
到得此时,却换成了一名儿郎!
“仙师的手段,胡某自是信得过,你等退下吧!”
“......”
约莫半壶茶之后,野狗道人起身离去。而跟随着他出门的胡国权,则是将一张黄纸递予赵师爷:“老夫得这便去向知府大人汇报,你去找人将此画临摹出来,再让府内家丁全城搜寻画中之物。”
“还有桌上的年画,让官差贴到太原府各处巷口!”
“大人,这妖道身份不清不楚;更何况他那麻袋中,分明传出活人动静...我等真要按他说的去做?”
以往这些小事,胡通判一般都是直接交予下人。此番胡国权直接把画呼他脸上,明显是有警告的意思;赵师爷见了,一双菜花眼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无能之辈,也配质疑他人?”
丢下一句叱骂,胡国权甩袖离去。
赵师爷摊开黄纸,才见偌大的篇幅,只画了一个背影:留下背影之人头发直长,发丝末端,则是绑了一根朱砂画就的红绳。
符篆隐现,须臾殷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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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那扰乱太原的凶神巨兔,注定是人祸无疑!”
百事巷,沈家别院。
这日傍晚,沈柯又帮封魂缝补了几处破口:却是从第一日,他只帮封魂缝了一处右臂;到得眼下,肩胛后背的伤势却是增加到了五六处。
想必是那巡街冥兔,吸食了几日死气,便也修为见长。
“孕育七日,一众巡街冥兔的修为,不过是灰衣初期。从我在东风巷.义庄、以及太原大狱的两度画皮来看,那凶神巨兔的神魂威压,大概只是八品后期...”
盯着三岔口看了一会,沈柯已经颇为笃定:“绝不会超过邪祟七品.白衣初期修为!”
槐青回去了,坐在院中看月的青年,眼中寒芒再起:“单从它侵扰太原百姓,戕杀无辜的举动,此妖便该被人伏诛!”
“加之它那一身煞气,对封魂而言算是大补...”
想到此处,沈柯抬头,看向月光清幽的太原夜空:“不过,我能看出这太岁出巡是人祸,而非天灾...一众在城内蛰伏的七品、六品高手自然也能看出。”
“他们一直选择观望,想必是在探查背后势力...”
“......”
“罢了,那便等它几日,再做决断吧。”
有了大致的界定,青年眼底燃起熊熊战意:“如若凶神巨兔当真只是七品初期,说不得…沈某也能围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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