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似乎仍认为两人是一伙的。
“就当是做戏吧。”
“但无论如何，宇文仇都要死。”叶白羽那漠然的声音响起，有巨剑兜头劈下，将周围的气流吸纳一空。
天羽落九霄！
见云、叶二人现身，方曦文没再多说，直接抽身便走。
运起落虚神游，他疯狂地冲向了城门口，在那里已经起了骚乱；
宇文仇还想拦，但被一波波的合力攻势压得抬不起头，嘴上发出狂躁的咆哮声。
在即将出城之时，方曦文回头看了一眼，正正对上云屹川那有些复杂的眼神。
…
一個佝偻的老妇混在人群中行走着，忽然间顿了步，与人对上视线。
她是逃难来的。
就像之前星宫办案时，那汉子借口“岁大旱，年景不好”，所以才来兴平这边投奔亲戚；虽然在那个案子里是信口胡诌，但这话其实也非空穴来风。
扬州去岁末遭了场旱灾，收成不好，富庶人家还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稍贫穷些的就只能趁着还有余粮，携老扶幼进城找份营生。
就这样还会碰到些不顾政绩的官，把粮一收，直接绝户了。
兴平城外的官道上，有车马滚滚而来。
名贵的檀木马车、轿子，与搭着几个枯槁人形的板车并道而行，但他们都被人堵在前面，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头的老妇看了拦路的汉子一眼，见他凶神恶煞，不似好人，立刻就从怀里取出半块发黄的面饼；
她先是吐了口口水，然后猛地把饼塞入口中。
老妇咬得很用力，运用着已为数不多的牙齿，咀嚼、吞咽；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可能肚子会被剖开来取出食物…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妈的东西，挡着路做什么了？知道我运的是什么东西吗！”
见队伍迟迟不动，有人掀起车帘便骂，接着一鞭子飞来，将那老妇抽翻在地。
车里的是一种名贵的熏香，单一两就够在丽香楼包下整层；
去晚了错过贵人府上采购，这亏损的钱他去找谁要啊？！
“唔、咕噜…”
那老妇滚到一旁，蜷缩起手脚，仍在吃那小半块脏兮兮的面饼。鞭子气得又抽了她一下。
见状，那汉子叽里呱啦地说了句什么，抢上几步，将一个胖子从车上拖下来。
“你要干什么，是想在此地行凶？！”
“……”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告诉你——”
“噗！”
一道闷响，有颗人头滚到了老妇的脚边。
他肥头大耳、颇有些贵气，但表情已然凝固；他那张脸依旧盛气凌人，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像是下一刻便会发出喝骂。
见状，格力朗日随手将那尸体一丢，又朝老妇走了过来。
然而后者并不逃跑，只是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一脚踢在那商人的头上，将他踢得滚出很远，像蹴鞠一样；接着，她像是笑了一下。
“一群互咬的中原狗。”格力朗日心中冷笑，举起屠刀。
“当！”
千钧一发，一柄剔透的剑横在刀前；他对上一双盛怒的眼，那火焰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这里！是老子！在做事的城！！”
格力朗日只觉刀身有一股巨力传来，几乎要握不住刀柄。
他不得不退开两步卸力，而那人已挥剑砍来，面容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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