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画芷沉默着,慢慢地走回他身后。
“别这么看着我,”方曦文抬眸,笑了笑,“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
“…你早就知道了?”
“怕他牵连无辜者,所以让六扇门的人混进府里了。”
“不怕留下手尾?”
“如果有有心人去查,足够细心的话…是能查到些东西的。但也没办法,最保险的做法是把宇文府的下仆都杀了,让宇文玉疯癫的样子不被世人所知,那样的话手法解密就很难了。”
说完,他把头往后一仰,眨了眨眼:“那样的我做不到。”
“哼,要真做了跟宇文玉何异?”林画芷双手按住他的脸,低头对视:“查就查到了,从宇文家手下保下你能有多难,大不了舍了这兴平城。”
她虽然语气平淡,但方曦文还是听出了不少东西。
身为一城之主,任职数月,百姓爱戴,哪是说舍就舍的?
这门道连宇文玉都看得出来,他又怎会不懂;只是这家伙怕他心忧,短时间便下了这個决断来宽慰他。
“没到那个地步,你这城主之位还有大用。等着瞧吧,很快这里就会变成风云汇聚之地。”方曦文把笔一搁,语气轻松起来。
“那你之前不高兴个什么劲?”
“因为这小手段太下作,很像我讨厌的一个故人…你是没看到,那侍女都开始畏惧我了,说话的时候都是看着你的眼睛。
她之前还趁乱来摸过我的肚子呢。”
“瞧给你得意的,”林画芷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怕你那些故弄玄虚的小手段。”
“真的?那可太好了。其实这事吧,是宇文玉自己心里有鬼,才能那么顺利,说到底杀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世家子要藏拙,这是宇文玉自行悟出来的道理。
在神都那会当纨绔公子惯了,跟方行云臭味相投,两人还交换过贴身侍女,当过同道中人;
待得寻到机会润出神都,这藏拙就可以稍缓了,但他没有,反而觉得天高皇帝远,手段越发变本加厉。
越折磨良心越痛,良心越痛越要用惨叫声麻痹自己。
其实在最后的最后,如果他能醒悟过来,对身边的下仆们好一点,也不至于会淹死在那条并不如何深的河中。
…连府里最有威望、最忠心的梁叔都被他一拳干翻在地,换谁来都心寒。
方曦文把那封没有地址的信给说了,林画芷先是哈哈笑了一阵,再然后回味过来,脸色一白。
如果换做是她,在高高兴兴整理信件的时候,发现那么一封奇怪的信…林画芷体会到了那种细思恐极的感觉,手脚开始出汗。
她下意识环住方曦文的脖子,嘴上在说:“你、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宇文玉肯定是被吓死的,哈哈…”
这模样自然瞒不过他,于是方曦文假意在案牍上翻找了一阵,发出一声轻咦:“诶,怎么这封文书落款的日期是明天?
…还有,这谁的字迹?”
林画芷伸脖子看去,当即瞳孔一缩,声音带上了点哭腔:“姓方的,你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不是,你且来看,这地址也很诡异,不知为何写的是无名乱葬岗…”
“我才不要看!”
哈,想不到林画芷居然怕鬼…
“喔,原来城主府的旧址就是一片乱葬岗,怪不得阴气这么重,晚上特别冷;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把脚伸出外面,有没有感受到有人在摸你…”
“别说了啊啊啊啊啊!”
只听咔地一声,方曦文坐着的椅子被真气冲断,整个人被搂着往后倒去,两人抱在一块,咚咚咚成了滚地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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