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
“小人看清楚了。”
颜季明踌躇片刻,道:
“派个人,去试试叫城门。”
借着战马,行军的速度快的令人出乎意料,而且这次的方向也极其准确,差点没一头撞上范阳城。
颜季明看见范阳城的时候还在担心,生怕自己惊了驻守范阳城的叛军,打乱了李光弼的部署。
但眼下并不是做梦。
颜季明离开不过是四五天的时间,李光弼就把范阳城给吃下来了。
进城的时候,借着火光,能清楚看见城门外悬挂着十几颗头颅。
李光弼还没睡。
他的亲兵领着颜季明进城中官衙的时候,李光弼正在读书,一如数日前颜季明率军离开前的景象。
“回来的这么快?”
最先感到意外的,反倒是李光弼。
“遇上奚人了?”
颜季明点点头。
“能平安回来就好,哪怕是折损了些兵卒,也算是给你长个记性,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李光弼看着颜季明不说话,以为他丢了不少兵马正在气馁,便告诫道:
“好在眼下范阳已破。渔阳刘客奴与我一同进军,袭击了范阳,斩杀十多名叛将,如今范阳郡大半已尽回朝廷手中,余者,不过是些还在跳的鱼虾。
你要记住这次教训,但也别太放在心上,世上没有战无不胜的将军,吃亏吃多了,你也就明白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了。”
颜季明点点头。
“你实话说,丢了多少兵马?”
“与奚人遭遇两场,一场野战,一场守城,大约战死了将近百余士卒,受伤的也有百余人。”
“那也还好了。你碰上了多少奚人?”
颜季明想了想,老老实实道:
“第一场碰上的大约是三千多人,其中有数百人是奚人王的护卫。第二场有数千奚人骑兵,不过不知道那些人归属何方。”
“放肆!”
李光弼脸色沉下来。
他已经把颜季明真的看做是自己的学生。
错误可以包容,
但说大话,甚至是说谎,他就无法容忍了。
第一场碰上三千多奚人,其中还有奚人王的数百护卫?
那意思不就是奚人王也在里面?
你说梦话呢?
李光弼冷笑道:
“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会就这么点伤亡?颜太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颜季明咳嗽一声,对外面喊道:
“陈温,把昭信王请过来。”
片刻后,脸色更加阴沉的昭信王被带进来了。
他自己也被告知要见的是唐军中的主帅,这时候反而没那么暴躁了,只是相当郁闷。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分量,所以昭信王明白自己很难回去了。
首先我没有主动招惹那个该死的太守。
其次我没有主动招惹那个该死的太守。
半夜喝着酒唱着歌,就被一个该死的太守带着一群更该死的唐军给劫了。
你们唐人是该死啊。
李宜奴也主动过来了。
她说这儿需要一个翻译。
李光弼看了她片刻,颜季明道:
“这位是奚人怀信王的一个女儿,不受宠,我打算利用她来笼络奚人。”
话说的很直白。
李光弼仅是点点头,提醒道:
“一个王的名头,不足以笼络到多少奚人。”
“就像他一样,被你抓来了。”
李光弼看向昭信王,自嘲道:
“没想到啊,倒是我说错了。”
“怎么抓来的,说说。”
“我先抢了她的马场,”
颜季明指了指李宜奴,后者顿时一脸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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