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除了金百合和红白纹的旗帜,奥地利公爵的旗帜也在寒冷的秋风中飘扬在帐篷顶上,而且蜷缩在帐篷里面的人也用着更多种语言和上帝说着不是特别亲切友好的问候。
百合花骑士刚下马,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来自阿巴家族的德米特·涅克塞,国王的财政大臣,也是查理常年来最重要会议的组织者,他正试图用各种语言让士兵们为他让开路。
这个宫廷中最冷静,也是最体贴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巴托大人,拉克菲大人,我非常抱歉,但我不能让你们继续前进了。”
他一边带着真诚的遗憾道歉,一边把自己的狼皮斗篷守得更紧。
“请原谅我,这里看起来很乱是因为我在准备腓特烈公爵的来访时犯了一些小错误,无论如何,我的骑士大人们,你们应该是在春天回来才对……”
他带着一种奇特的渴望之情说出了“春天”这个词,显然已经在外面呆了几个小时,一直顾着接待和引导任何进入城堡的骑士和贵族们,这时的他应该和拉克菲一样渴望着大火炉的温暖和一碗新鲜食物。
“巴托大人,我知道你在里面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不幸的是公爵本人现在就住在那里。”德米特拧着双手表示。
安塔尔没法生他的气,他认识财政大臣的时间并不长,也不是很熟,但他认为这人是他一生之中见过的最理智的人之一。
伊斯特万·拉克菲不知道他面前这个带着歉意的男人是谁,但他喜欢他,因为他尊敬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应得的对待一样。
“我们发现我的庄园被烧毁和掠夺了,涅克塞大人。”安塔尔阴沉地说道,“我的家人失踪了,我的人被屠杀并被焚烧。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并没有留在斯拉沃尼亚,而且我目前最关心的不是我在城堡里的住所。”
德米特·涅克塞惊愕地盯着这位身穿百合花长袍的骑士。
“这真是……太可怕了,巴托大人!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所以,”安塔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断断续续地问道,“我庄园的里的人都没有来过蒂米什瓦拉?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我的养子们……没有人吗?”
“没有,”涅克塞摇了摇头,“没有人向我们提及这件这件可怕的事情,我希望……”
“涅克塞大人,我请求你,”骑士轻声但非常坚定地打断了男人,“我必须尽快与国王谈一谈。
直到现在,我们都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寻找幸存者,但我们没有什么人手,更缺乏手段。”
财政大臣敞开了他的温暖斗篷,伸出右手,安慰般地放在安塔尔的肩膀上。
“我相信,一旦国王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会采取适当的措施,找到你的家人,惩罚罪魁祸首,”涅克塞的下巴微微颤抖着,“你最多只需要两天的排队便可以见到陛下……”
百合花骑士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听错了,涅克塞大人?”他有些烦躁地问道,“我现在必须和查理谈谈!”
“我没听错,巴托大人,”德米特·涅克塞表示,“我也理解你的愤怒,但是你必须明白,我现在不能再让你靠近了。德意志人一走,国王便会有时间和空间来处理其他事务。”
“两天?”安塔尔绝望地看着财政大臣。
“也许只要一天,”涅克塞将手抽回,好像骑士的肩膀突然开始灼伤他的手掌一般,“在那之前,国王不会接见任何人。请耐心等待!我理解你的悲痛,但陛下正在决定国家大事。”
安塔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是个容易头脑发热的人,时常可以瞬间从温顺的羔羊变成凶猛的狮子,现在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胁,他宁愿在德意志、匈牙利、塞凯伊和库曼士兵之间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国王的居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涅克塞说些什么,但当他的鼻孔因愤怒而张开并像一条巨龙一样喷出热气时,他的战友们意识到是时候进行干预了。
“等公爵回家了,我们再回来。”拉克菲走到他们中间缓解气氛,尽管他通常对几乎所有人都趾高气扬,
“告诉我,大人,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呆在哪里?当然,最好是能提供一顿热饭和一晚好觉的地方,因为我们已经快没有力气走路了……”
“或许客栈里还有房间。”涅克塞回答道,但他的语气和表情并不确定。“如果没有,也许城里较大的房屋会给你们提供食物和住宿,毕竟你们是宫廷骑士,大人们,使用你们的特权……”
就这样,涅克塞转身背对着他们,再次试图穿过士兵们,望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伊斯特万·拉克菲、西蒙和四名骑手还在向财政大臣道谢,安塔尔已经重新上马,向西门骑去。
由于睡眠不足,他的眼底下出现了黑眼圈,但更黑暗的感觉在他的灵魂中翻腾。
精疲力竭的小队再次出发,前往王城的街道,寻找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合适的住所,因为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遇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客栈不仅没有一张空着的床铺,连撒上新鲜干草的马厩都被那些闻讯涌入蒂米什瓦拉,想要一睹公爵美颜的旅行者们抢光了。
仿佛是要配合七人的心情一般,他们刚一离开城堡,灰色的云层就聚在一起,开始下起了又冷又粘稠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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