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
等陈飞,正是周虎口中的“飞哥”,也是他的姐夫,更是抢萧译生意、毒打萧贵生的人。更讽刺的是,萧译借的“高利贷”,他也是债主。
五年了,萧译无时无刻不想杀之报仇,奈何他有爷爷,对方却背靠黑虎帮,自己就算乘其不备能杀了他,自己或许还能逃命,但爷爷病体沉重,难以远行。
自己做麻辣烫生意,已经连累了爷爷,却怎么也不能为了报仇,让他再受伤害,遂才隐忍至今。
萧译当年通过周虎,只借了五两银子,而这五年时间,还了都不止二十两,可现在还有二十两。
如今,萧贵生下世,萧译孤身一人,再无牵挂。也能送陈飞去上西天,让他去找佛祖继续收取“利息”了。
这陈飞喜欢赌钱,几乎每天都会来西城的赌档玩耍,直至深夜。
对此,萧译早就踩过多次点了。
他这一等,直等到二更时分。
终于,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在四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下,从赌馆走了出来。
几人骂骂咧咧,显然手气不怎么好。
萧译虽见对方有五人,也没害怕。
纵然陈飞身为黑虎帮的头目,但他的身手,比普通人强的也有限。
当初,萧译那顿打也不是白挨的。
用爷爷的话说,当今世上开武馆的几乎都没真功夫,都是骗钱的。
以前萧译多少有些不信,可现在知道爷爷曾亲眼见过真正的武林高手,还与之有过交流,那这话的可信度,自然就高了。
更何况黑虎帮终究是个穷乡僻壤的流氓团体,在黑道上来说,想必也上不了台面。
再者说,萧译也没想与陈飞面对面的叫阵动手,此来只想确定他的行踪罢了。
萧译见几人还是朝老方向走去,用手摸了摸腰间,也转身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一条巷子的拐角处。
这是陈飞回家的必经之路。
此时的萧译心中颇为紧张,他前生今世也没杀过一个人,遂将身子倚靠在墙的一边,坐了下来,来平定心情。
又从褡裢摸出一个窝头,咬了几口,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
还没等完全咽下,就听见一个公鸭嗓说道:“飞哥,钱老大也太不是东西了。印子钱一本万利,他想从你手里抢过去,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一点眼色看看?”
“哼……”
这声重哼,声音很是宏亮,道:“若非他有一个好妹妹,给豹爷做了妾,我早收拾他了。”
萧译听的清楚,这说话之人便是陈飞。
与此同时,萧译缓缓直起身子,轻轻从怀里将腰间的柴刀抽了出来,静静等着几人过来。
脚步声与说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萧译仿佛都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了。
萧译心跳也开始加速了,他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感觉几人说话仿佛就在自己耳边一样,猛然间就从拐角跳了出去。
其时夜半,月挂中天,月光如匹练一般,四下映如白昼。
萧译跳将出来,五人当即映入眼帘,可他的目光只在最中间、最靠前的中年人身上,不待几人做出什么反应。
萧译一声怒吼:“贼子,纳命来!”。
随着话音,用尽全力,将手中柴刀,朝陈飞的脖子砍了过去。
深夜之中,猛然跳出一个黑衣人,还举着一把刀砍了过来,这让几人根本来不及思考,齐齐愣住了。
这时候,饶是陈飞身为黑虎帮的一名大头目,年轻时也曾与人械斗拼杀过,但近年来,黑虎帮在海阳县几乎一家独大,没人敢扎刺。
这也让他好久没与人拼过命了,脑子自然成了一团浆糊,短时间内已经无法思考。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这是刀刃砍入血肉的声音。
“喇喇——”
萧译的柴刀虽然锋利,但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他自己劲力也是有限,只砍进去一半就被颈骨阻住了,可血液喷溅出去,淋了陈飞身侧的两人一头脸。
不过即便没有砍掉陈飞的头,这伤口在脖子上也是致命的。
陈飞瞬间倒地,口中发出‘嗬、嗬’的叫声。
他倒在血泊中,双眼死死的盯着萧译,恨意、恐惧、难以置信交相流转。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借着月光,认出了动手之人。
来人正是自己抢他生意、打他爷爷、放他高利贷的萧家小子。
只是他以为这萧小子早都被整服了,压根没拿他当回事。
可没想到,这小子忍性、韧性竟然如此厉害,时隔五年,才来找他报仇!
呼吸间,陈飞便没了动静,但那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妥妥的死不瞑目!
陈飞,死了!
偷袭成功了!
萧译非但没有首次杀人的恐惧感,那是丝毫也没有,反而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一幕,他日日夜夜,不知想了多少次,现在的他只觉得痛快。
如此顺利的弄死这个抢自己生意、毒打爷爷的主凶,他当然痛快。
哪怕现在自己被其余之人杀了,他也会觉得痛快!
但萧译不会真的杀了陈飞就选择束手,对惊魂未定的另外四名大汉,手中刀仍然持续挥舞。
“喀喇”两声,又有两人被刀砍中脖颈、胸口,血如泉涌,摔倒在地。
直到这时,另两人也缓过神来,急忙退开几步,一人戟指喝道:“我们是黑虎帮的,你天大胆子,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萧译却已经转身从巷子外疾奔而去了。
两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互相一对视,这才跟了出去。
可等他们冲出巷子,四周早没了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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