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让语塞,赵忠终于上前一步,同样将身子躬的很低道,“奴婢知道此时不该扫陛下的兴,可……”
结果话未说完,刘宏竟已经将话茬接了过去,蹙眉说道:“赵公,吾近日心情烦闷的紧,好不容易来了些兴致,赵公既然不想扫吾的兴,那么扫兴的话便不必说了,或者待吾下来再说不迟,如何?”
“这……”
赵忠亦是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其他宦官见状俱都心头震颤,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今日的陛下不同以往,难道真是心情烦闷所致?
抑或是从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口中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可是就这样任由陛下登上永安候台么?
若是如此,他们那高度堪比皇宫,比西园还奢华的高楼豪宅必定一览无余,到时又当如何向陛下解释?
有人偷偷瞄向刘宏身后的蹇硕,希望从蹇硕这里得到一些提示。
可蹇硕才刚被刘宏斥过,脑门上磕出来的包还隐隐作痛,哪里敢在刘宏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始终低着头装聋作哑。
“尔等若是无事便散了吧,吾自登台观瞻片刻便会回去,尔等不必陪同。”
刘宏也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迈开步子便向永安宫内行去,一边走还一边故意当着诸多宦官的面对蹇硕与黄门将交代,“吾今日要独自登永安候台,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永安宫半步,违者立斩不赦!”
“唯!”
蹇硕与黄门将大声应道。
随后黄门将立即率领数十名禁卫散开,顷刻之间便将永安宫宫门封锁了起来。
“……”
张让、赵忠等人本来还想以“天子不当登高”的歪理跪地死谏一番,尽一切可能阻止刘宏登上永安候台。
但见此情此景终归还是没敢动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宏走入了宫门。
如此待刘宏的背影消失之后。
一众宦官方才满脸忧色的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已经快哭出来了,擦着鬓角的冷汗凑到张让、赵忠面前苦着脸道:“张公、赵公,陛下一旦登上永安候台,咱们的事可就瞒不住了,你们说这要如何是好啊?”
“莫慌!”
张让此刻面色亦是有些苍白,却还是轻喝了一声,瞪眼道,“四年前郎中张钧上书弹劾咱们的时候比今日还要凶险几分,还不是一样给咱们蒙混过去了?陛下心中终归还是偏着咱们的,否则刚才也不会依旧称我为张公。”
“张公所言极是。”
赵忠则悄然拭去冷汗,摆出一副镇定之色接茬说道,“事已至此,不论陛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此番想再蒙蔽陛下怕是行不通了,咬死不认或寻觅借口亦只会失去陛下对咱们的信任,怕是更加不妥,依我所见,不如效仿四年前,稍后待陛下下来时,咱们便主动脱去鞋帽叩头请罪,乞求陛下将咱们收监查办,并作势主动奉上家产以求恕罪。”
“陛下本就偏心咱们,又见咱们诚心悔悟,此事多半会像四年前那般不了了之。”
“毕竟这次的事可比四年前轻多了,陛下那时都能够既往不咎,这次只要咱们做出悔过姿态,回去再将高楼拆了,陛下必定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张公,你以为如何?”
“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