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
乾清宫里迎来了可以说是明朝历史上最重要早朝之一。
由于明太祖朱元璋废除了丞相制,大明的皇帝权利得到了空前的集中,要处理的公务就变得非常繁重,达到了“天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
所以明朝的会议制度分成早朝和晚朝,君臣之间也能互相沟通,共同商议对策。
今天是朱杭第一天当皇帝,他有些紧张,因为文武百官的面容上,全都显露着愁云惨雾。
谁能想到这是新帝的登基第一天呢?
朱杭心中嘀咕着,身上还穿着衮龙服,连常服都没换过,坐在首座上听着官员们争论对付瓦剌的策略。
“皇上,现如今京师内只剩几万军队,已经危如累卵。而臣夜观星象,发现有一线生机,就是举国迁都南下以避刀兵!”
说这话的是翰林院侍讲徐埕,他的话一出就引起了很多大臣的赞成,他们纷纷开始表态。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这些大臣是京都里的富户和贵族,都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辈,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就只想着保全自己。
这会听到他们在下面的附议声,朱杭表面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却为大明感到一阵悲哀:
“正统帝把朝堂的肱骨之臣全都造完了,就留下了这一群只会打嘴炮的家伙。”
就在朱杭心中暗叹的时候,一道人影站了出来,他一脸愤懑地走出人群,站在御阶前,怒目瞪视着徐埕等人。
“你们难道是忘了北宋南渡的教训吗!京师乃国之根本,一动大势便去!主张南迁,是何居心!”
听到于兼的激昂的喝斥,刚刚附和徐埕的文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反驳。
当朱杭看到眼前这位年进六旬的老臣,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无论台下大臣怎么争论,朱杭始终面不改色,端坐在上。
而此时的徐埕虽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侍讲,但他仗着身后的王侯贵族有恃无恐,继续进言:
“瓦剌现在几十万大军直扑京师,我们若不南撤,难要在此等着瓦剌大军杀到家门吗?”
但徐埕的话刚说完,就被于兼一口否定。
“区区蛮夷,何惧之有!我大明有数万铁骑,岂能惧他?”
于兼这番言辞铿锵有力,让大殿内另一批的大臣暗中点头。
“皇上!瓦剌势大,且来势汹汹,我们不可力敌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谨慎起见,还是尽快南下,避免伤亡!”
不得不说,这个徐埕十分巧言善辩,引得满朝文武又重新站队。
“你是要皇上弃京师百姓而不顾吗!”
于兼冷哼一声,出声质问徐埕,眼眸犀利如剑,直直地看着他。
徐埕见状脸色微变,正欲反驳,却见于兼不卑不亢地手持笏板上前奏道: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大明兵锋所指,瓦剌大军必破!”
于兼的声音掷地有声,一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朝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前方的新帝身上。
一边是以徐埕为首的主张南迁,且称它为逃跑派;另一边就是以于兼为首的主战派。
古话说,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也可以丧邦。
是否能再续大明的国运,就要看他怎么选了。
而此时大殿内的群臣互相交换眼神,竟然不动声色地开始站队。以徐埕为首的主张南迁避祸的阵营,人数明显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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