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秦驭风捏着薄薄一张的宣纸,半天没有说话。
朝中大臣纷纷感到奇怪,互相交换了半天眼神。
皇帝今日怎么了?
当今圣上,一向文采斐然,见到才华横溢的诗词便会开心上一整天,今日却奇怪得很,不仅没有夸奖,反而眸色深沉,仿佛是从其中看到了另一层意思一般。
献上这张纸的大臣跪在大殿中央,半天也不好敢吭气,只好求助地看向当朝徐相。
徐相慢慢出列拱手:“不知陛下以为李清照所写的这词如何啊?”
秦驭风这才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纸张下方的那朵梅花图案上移开。
淡淡回了一句:“甚好。”
怪他了,这还是阿姊去冰原之后,他第一次看到关于她的信息。
那朵梅,全天下只有阿姊是那样画的!
记得小时候他不听话脾气臭,阿姊就会拿一根树枝在地上教他画东西。
阿姊说,要想做皇帝,就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若是委屈得心里难受了,就在御书房往后宫的第二个门廊第二块砖上,画一朵这样的梅,阿姊就会悄悄带他出去玩。
阿姊会偷着带着他爬到高高的墙上,两人坐在墙沿看看外头的模样。
后来,皇帝服用丹药中毒暴毙,阿姊带着千军万马挽大厦于将倾,将他扶上皇位,只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皇位登上若想坐稳,若想在宫中安稳活着,更是艰难无比。
朝中大臣打压阿姊,说她功高震主,要阿姊去冰原十二州。
那便去冰原十二州!若是去了,至少出了意外两人还能活下一个,况且……他也好用这几年时间,将朝中威胁一点一点拔除干净。
本以为他与阿姊这一分别就差不多是天人永隔,哪怕最好的情况,也是十年之内不会再见。
却不成想,今日就看到了她的消息。
这朵梅花,从遥远的冰原开始,开遍大江南北,最终落到了京城的金銮殿上,来到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好词!当赏!给朕把这李清照请来宫中,朕要亲自向他讨教一番!”
“启禀皇上,臣也有同样的想法,遣人去到江都寻找此人,却得知这位名叫李清照的姑娘早已故去多年,是江都纸厂将她生前作品拓印出来的。”
秦驭风挑了挑眉:“哦?那是可惜了。”
徐相拱手:“皇上,臣以为,这词虽好,却不及您手中这张宣纸,这纸薄如蝉翼,便于携带,比起木板竹简更为方便,若是能流传开来,是我全大云读书人之幸事!”
“正是如此。”秦驭风点了点头。
徐相又道:“老臣却是听闻,这造纸之术,握在驸马之手,这宣纸也是经由冰原的长公主府授意制作而成,老臣颇为疑惑……”
“能做出此等好物,却不第一时间交予宫中,反而是在冰原江都流传,经由青城开始广为人知,长公主意欲何为啊?”
果然如此,你这老东西!
秦驭风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却是没有变化,“想不到竟是驸马的主意,看来朕眼光不错,为阿姊挑了个好驸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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