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照旧要坐冷板凳坐到死。
绝无意外。
…………………………
元春的铺子在初冬时间开了张。
取名“怡红香粉”。
那天是天玺二十年十月十八日。
布置陈设尚算华丽。
一样门口设着帷幕,挂着“男宾止步”的牌子。
果然。
那些假冒伪劣的内衣,一经挂出,便招来满神京嘘声。
明眼人一望而知,这是抄得对面“醉红颜”墨卷。
并且还抄得粗制滥造,贻笑大方。
元春开店三日,内衣一件都没卖出去。
反而是大脸宝调制的胭脂水粉,落了个满堂彩。
不过大脸宝不是专业匠人。
就算有元春威压,他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有贾母护着,元春只能哄着劝着,不能将大脸宝逼得太紧。
这世间的爱好,一旦成为职业,热情便会逐渐消磨。
大脸宝如今便是如此。
昔年给林黛玉薛宝钗等人调制胭脂膏子时候的激情全然不见。
像个算盘珠子,元春拨拨,他就动动。
元春也没了法子。
只能一边售卖,一边命匠人拿了大脸宝的配方仿制。
说来也是奇怪。
大脸宝亲手调制的胭脂膏子也好,玉簪花棒装得的水粉也好。
都不能被匠人复制。
明明配方一模一样,出来的产品就是相差甚远。
甚至连贾琮那边摆出来的胭脂水粉都不及。
是以,“怡红香粉”的生意,便如潮水一般。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
加上“怡红香粉”中并无皇太后亲笔墨宝坐镇。
街面上的混子不良,不敢去“醉红颜”,去“怡红香粉”却无半分负担。
几次三番闹事,跟女卫们打成一锅粥。
那些命妇贵人们碰过几次混子挑衅。
便再也不亲自上门选购。
要什么只命丫鬟仆妇登门记账。
如此一来。
两家打擂台般的铺子,来客泾渭分明。
那些乘坐四抬八抬大轿的,挂着各公府侯府徽记的车驾,必定是去“醉红颜”。
那些步行上门穿青缎比甲的丫鬟仆妇,去得则是“怡红香粉”。
元春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银牙暗咬,凤目生寒。
她不相信,就算开铺子她都会被贾琮比下去!
心中暗暗盘算,念头急转!
……………………
贾宅中的贾政。
同样听闻到元春开了间“怡红香粉”内衣胭脂铺的消息。
甚至比当初贾宝玉开的胭脂铺子更让他觉得丢人现眼,无地自容。
脸色阴沉的宛若要滴出水来。
他可不敢再跑去荣庆堂找元春出气。
当日在诰命夫人府,因为谣言污耳,他曾经亲自上门逼迫元春自尽。
元春当场发火的样子,让他有些心中发怵。
这个从深宫禁苑熬出来的女儿,身上毕竟还带着五品女官职衔。
他当日那巴掌是打了元春个措手不及。
今次再去动手,怕是元春不会善罢甘休。
会不会喝命小厮长随还击,还是两说。
不得不说,每个疯子都是天才。
贾政如今半痴不癫之后,脑子反而比原来好使得多。
至少他学会了审时度势,等待机会。
原先时不时冒出来的满脸清澈愚蠢,也变得多了几分心机。
就连有回在兴隆街口遇见贾雨村从刑部回来的官轿。
他也只是目泛寒光,远远就避退开来。
再也不贸然上杆子相认。
刑部同样有大狱,他还没有蠢到想去亲自住几天。
如今的贾宅也好,诰命夫人府也好。
整个二房中人,都沉浸在诡异的气氛里。
包括时不时作妖的贾母。
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
这日。
忠顺又屁颠屁颠跑去翰林院接贾琮。
贾琮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七叔?你怎么又来了?”
“大师伯看见了又得叨叨。”
徐碧江今日在上书房,还没过翰林院。
只有杨浩然主持修前朝国史的事。
忠顺笑呵呵地道:“我先来接你,再去接有禄。”
“有点小事想找他帮个忙!”
见忠顺神色欣然,应该是件好事。
贾琮也不着急。
笑道:“从这又转去都督府多麻烦,让小福子过去等有禄哥下衙就好。”
“去火锅铺子坐坐,顺便也看入冬之后醉红颜的客流量。”
“呵呵。”
“咱们那位贾大姑娘包藏祸心已久,且得留心她作妖!”
忠顺哈哈大笑。
“那什么怡红香粉开张后,你七叔我就弄了队暗卫过去守着。”
“你那位大堂姐不作妖就算了,要是作妖的话,我饶不了她!”
贾琮噗嗤一声笑道:“七叔,你斗争经验不丰富。”
“她要作妖,一定会好生布置,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把柄!”
醉红颜距离火锅铺子跟银楼都不太远。
从二楼雅间探出头去能影影绰绰看见醉红颜大门两侧拦着的帷幕。
具体的人面却看不清。
贾琮与忠顺在火锅铺子雅间等戚有禄下衙。
看着不远处川流不息,客似云来的“醉红颜”。
叔侄两人满心欢喜。
那些轿子,马车,车驾,带来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贾琮索性让伙计送了个锅子,并各色肉菜果蔬上来。
边喝酒边闲谈边等。
贾琮因问道:“七叔,你到底什么事找有禄哥?”
忠顺神秘兮兮地卖关子。
“等有禄回来了再说,急什么。”
“反正是件好事。”
忽然。
“醉红颜”门口,隐隐传来一阵骚乱!
同时。
一名在“醉红颜”楼内服侍的丫鬟,急匆匆跑来火锅铺子!
“不好了!”
“王爷,小王爷!”
“咱们里铺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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