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王氏那毒妇虽然满心怨怼,却不得不被再关进佛堂继续圈禁。
等待她的还是那方方四角的天空。
终日睡不暖的罗衾与长夜捱不到头的更漏。
贾琮看着她被麒麟卫押走的蹒跚背影。
总觉得这个人就算不死也已经是死了。
关在佛堂内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甚至,不等无射长成,便会斩尽因果魂归离恨。
人在做,天在看。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对于王氏这毒妇,贾琮连对王熙凤怀有的那点恻然与怜悯都奉缺。
此时。
早已天色大亮,触目所及,四处雪光耀眼。
贾母熬了这一整夜早就熬不住。
王氏刚走。
贾政连忙命人抬来一乘暖轿,亲自服侍贾母回荣庆堂去歇息。
贾琮见她临走时还没忘记让鸳鸯捡起龙头拐杖。
只是暗中觉得好笑。
那玩意对其他人或许还有些威慑力。
对自家那个混不吝的便宜老子,还真就是一根烧火棍。
贾赦连真正面对大明宫里的那個老疯子,都半分不怯场。
何况区区一件死物件?
送走贾母贾政,贾敬再多留一阵。
跟王子腾敲定江南甄家的事,才告辞回府。
王子腾长长舒了口气。
想着终于能够逃出荣禧堂这个是非窝。
顿时心怀大畅,连整夜没睡的疲累都忘记了。
火速跟贾赦拱手告辞,转身便朝荣禧堂外冲去。
这个鬼地方再让他再待一时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愿意!
只是他才转身,便被贾赦拉住他的胳臂。
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王子腾被贾赦笑得心里直发毛,只得问道。
“恩侯兄?还有何事?”
贾赦道:“三日之后,还有一百万两银子送来,莫要忘了。”
他能自动减去从江南甄家换回族产祭田的一百万两。
已经是看在这白痴替自己顶了个暴雷,来日必定焦头烂额的份上。
王子腾深深吸了口气。
强行压下在贾赦那双桃花眼上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不忘,不忘!”
“恩侯兄放心。”
等他回去养足精神,自然去薛家老宅找薛王氏那蠢货算账!
王子腾挣脱贾赦的手,三步两步冲出荣禧堂!
就像身后有只活鬼在追着他跑一般!
贾琮贾赦父子相视一眼,齐声大笑。
笑够之后,贾赦才带着贾琮回东院。
贾赦边走边问:“琮儿。”
“你是怎么想到让王子腾那白痴去顶甄家那个暴雷的?”
贾琮笑了笑:“神京江南,相隔千里。”
“王子腾那白痴跟甄家同一阵营,王子腾派心腹去要文书,那边自然不会推脱。”
“甚至会以为是大明宫里的老疯子计划有变。”
“等老疯子再得到江南传回来的消息,想阻止已经绝壁来不及。”
说白了,他就是打了个时间差。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手机电脑,通讯全靠奔马飞鸽。
贾琮满脸坏笑:“等族产祭田文书拿回来,就是王子腾那白痴被老疯子骂成狗头的时候。”
贾赦仰头哈哈大笑:“挨骂算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贾琮忽然想起一件事。
连忙拉住贾赦问道:“爹,咱们这府里可是有不少暗卫内卫,消息不会经由内卫传给老疯子吧?”
贾赦傲然一笑:“你当你爹的麒麟卫是纸糊的?”
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早已遍布麒麟卫。
无论暗卫也好,内卫也好,一个都靠近不了这荣禧堂半步。
今日荣禧堂一役。
王熙凤那鬼女人被休弃回娘家。
王氏毒妇继续圈禁在佛堂里,致死方出。
王子腾那白痴又稀里糊涂的帮贾赦顶下了江南甄家那隐藏无数暗手的暴雷。
父子俩人都是胸怀大畅。
就连漫天彤云阴霾都看得无比顺眼。
回到东院。
贾赦与贾琮先去正房探视邢氏。
正好药房将邢氏今日清晨的第一服药送了过来。
房内丫鬟见到贾琮父子,连忙请安。
“不用管我们,你们只管喂药。”
贾琮淡淡说了一句。
便站在一旁看着丫鬟给邢氏喂药。
此时邢氏依然是昏迷不醒。
单用小银勺哪里能成?
汤药顺着紧闭嘴唇流淌而下,连一半都没有喂进去。
只一会就将垫在邢氏身上的帕子全部打湿。
贾琮皱了皱眉:“怎么这样给太太喂药?”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后世的灌药器,也就没说。
那丫鬟端着药碗,不知所措的看着贾琮。
贾赦横了那丫鬟一眼:“傻站着做什么?”
“还不快去药房拿个长流银匜来!”
贾琮问道:“爹,长流银匜是什么?”
贾赦指了指戚有禄:“问你有禄哥。”
戚有禄笑道:“三爷,那就是给婶子这样病人灌药用的。”
一时丫鬟取了长流银匜回来。
却不知道用法,又傻乎乎捧着东西站在床边发愣。
贾琮看在眼里只是叹气。
邢氏奇蠢无比,连身边的丫鬟都显得傻乎乎的。
戚有禄将长流银匜上的小壶打开,将剩下的汤药倒了进去。
用手轻轻一捏邢氏下颌,微微露出齿缝,那汤药便徐徐灌入。
比开始用小银勺喂药自然要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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