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的士卒们又咳又呛,李蒙趁机带着白毦兵翻上船,见人就砍,氏尤此刻方尝到苦果,两边俱是一般打扮,在烟雾和爆竹声中难辨敌我,处处皆是刀兵碰撞,仍由他如何喊也无济于事。
“又败了!”士壹在林中看得真切,恨恨捶了一把泥地,氏尤之败他也难辞其咎,如也顾不得什么诈败引敌了,手下士卒全出,总算才将氏尤从江中救了出来,至于那几艘艨艟?只能留在郁水之中为种平所获了。
他二人只能庆幸船中并无多少粮草,最多不过让城中人再撑个两三日罢了。
两支溃军回到大营,士燮望着跪在帐前的氏尤与士壹,眯了眯眼眼睛:“你们说是东南风助长火势方有此败……刘备麾下何时多了个善观天象的?”
氏尤咽了咽口水:“主公,我二人自知技不如人,但绝不至于有此大败!应当是军中有细作走漏了消息,方叫那守军次次有所准备。”
“是极是极。”士壹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败的这么惨,“兄长,我今日见城中守将不过一弱冠小儿,便是在娘胎里就读书,也使不出这些计策啊!再者若世间真有奇才若斯,又怎会籍籍无名?”
士燮眸光一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确实也信了三分。
“主公,此人观天象之能不下于文休先生,莫非是同出一脉?”
氏尤试探着开口,他知道士燮与许靖的关系,也不敢贸然开口直指许靖便是细作。
眼见士燮并未出言喝止,氏尤才大着胆子道:“主公可知文休先生身上那画像画的是谁?我认的分明,正是那守城的小将!可见许文休早就背着主公与刘备有了首尾!”
“莫要胡言!”
士燮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阖上双目,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帐外骤雨突至,他听着雨声,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冷哼出声:“传令各营深挖壕沟,沿郁水上游筑堤蓄洪,我倒要看看,这场雨究竟是助他还是助我!”
郁水之上,李蒙和一群守军淋着大雨,将那几艘艨艟上能用的木板、布袋,苇草和粟米都拆开运进城内,原本船上的粮草就不多,还有大半都被江水冲走,最后也不过是勉强留下了二十袋。
李蒙看了看府库中的存粮,又看了看这些被水泡过的粟米,欲言又止,种平也有些头疼,广信迟迟没有援兵,恐怕是士燮隔绝了水道又加以牵制。
即便他仍有守城之策,可也敌不过城中无粮啊。
“城中有铜吗?”
种平只能兵出险招。
县令已经习惯种平这些无厘头的要求了,他确信种平要的东西一定都有大用,立刻回道:“坊内有夷人后裔聚居,家家供奉山鬼,似乎都是铜铸的像。”
种平思虑片刻:“能否将那些铜像收归一处,熔成铜水?“
“这……先生放心,我这便去下令。”
县令咬咬牙,城中到了这地步,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那些夷人不满了。
种平听出县令怕是想要强收铜像,颇觉棘手,如若可以,他并不想城内出现一点骚乱,毕竟他离间计用多了,也怕被人用到自己头上。
正为难间,却是那与樊阿同行巫祝解了种平之困,他说了一串俚语,樊阿一边点头一边翻译:“鸱巫说他族中除了硫磺还有不少铜、朱砂和狼毒头……哦?还有一点野葛?这个真是少见,伯衡你用的上吗?若是用不上,千万得留一点给我带回去。”
种平松了口气,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庆幸樊阿在自己身边:“硫磺还有多少?”
读了这么久医术,他如今也知道狼毒头是指海芋,野葛是乌头了,但比起用毒,种平还是更喜欢爆炸的艺术。
樊阿直接摇头,打消了种平的念头:“剩下的那一点还不够点火。”
“那还是派人去取铜和朱砂吧。”种平叹了口气,努力回忆自己上辈子学过的那些知识,“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
系统栏内只剩下最后一次天气预报,种平不确定要不要现在就用掉,如今城中连箭矢和火油都已耗尽,若是士燮再引兵攻城,自己或许只能用金汁守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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