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空流提前让人准备了守城事宜,燃油,巨石,火木等物砸了下去。
北王在逃跑途中,肩膀中了一箭,经过军伍郎中的一番处理,好转不少。
即便如此,北王还是穿着厚厚的甲胄,站在城头指挥守城。
“殿下,您怎么还不卸甲?”江空流惊讶。
“我若卸甲,全军便知我受伤,不利于士气。”北王说着,看了旁边之人一眼。
那是气息奄奄,仍硬挺着,被一人搀扶的披甲执锐的白夜。
北王沉声道:“凭我们的功力,不会留下后遗症。当务之急是守住关口。空流......”
吴起不知何时来到了城头,对江空流耳语,江空流脸色阴沉,微微点头。
“怎么了?”北王略有不悦。
江空流太息道:“殿下,我们的粮草所剩不多了。”
“什么?后援呢?”北王猛地怒喝,看看四方,低声怒道:“在我大楚境地,大楚士兵没了粮草,多么荒谬!”
江空流叹了口气,凄然道:“粮草运输道路出了问题,货物被人劫下,押送官生死不明。只有一个小吏,拼着重伤来这里报信,没多久就咽气了。”
“可恶!”北王双拳紧握,回头之际,恰好一位北离先锋登上城头。
二人对视,随即一道箭矢飞来,将那人射杀。
江望笙轻喝一声,手掌一抬,真气炸开,将搭载城头的云梯尽数掀翻,登时便有几十个北离士兵跌下。
忽的,北离处传来了收兵的鸣金之声。
几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北离大军犹如退潮般离开。
“怎么回事?”白夜怔了怔神,但紧张的情绪消散,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扶白将军下去休息。”北王语气听不出感情。
江空流喃喃:“若他们继续进攻,恐怕我们撑不了多久呀。”
一只老鹰长啸,嘴里衔着一块玉佩,落在了江望笙身上。
江望笙取下了玉佩,将老鹰收走。
几人都疑惑地看着江望笙。
江望笙徐徐道:“领兵弃城。”
“不可!”北王下意识道。
江望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去营帐说。”
营帐内,军阵沙盘和一张巨大的地图被江望笙摆开。
“国门背后,千里荒芜疆土,只有三座关隘,地形狭窄,易守难攻。”江望笙顿了顿,嘱咐“这是给我们留下的退路。”
“退路?”北王愣了愣。
江空流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三座关隘是老丞相力排众议所建,后来没派上用场,老丞相因此遭受了多人弹劾。”
北王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
“这里...荒山连绵,暗沼遍布,非我大楚土生土长之人,绝对不可能生存下去。”江望笙指着沙盘。
“确实。”
江望笙提议:“我们可以将现有的士兵拆散,把玄甲军武者和普通士兵混合在一起,以小队为单位行动。”
“最后各小队汇聚成一个营地,时刻分散,定时聚首交流。”
“届时,我们可以依靠这三座关隘,与北离进行正面战场的交锋。各小队开辟敌后战场,两相夹击。”
江空流连连点头,“是个好办法,可......”
江望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道:“我们后方粮草过来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官道,另一条是山脉上人力开凿的石路。”
“我们可以将官道毁掉。而这条石路,普通运送队伍根本走不了,必须要用我大楚独特的运输器材——爬山大牛。而北离,还没有批量生产。”
江望笙指着地图,“你们再看,为北离南关供应粮草是这个地方,距离甚远,经不起长久运送。”
江望笙最后一本正经道:“所以暂退,才是如今唯一的良策。”
“让我们弃城......”北王眉头紧锁。
“是战略性撤退。”江望笙提醒。
“不可能!”北王直着身子,“弃城逃跑,你让我大楚众将士如何向陛下交代?我们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大势当前,凭我们这些人和粮草,完全挡不住。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暂时后退,积蓄力量。”
北王坚持道:“不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日后史书,你这等人必定遗臭万年!”
“那你就让这群人跟你的副将一样,为了你一个人的冲动,全部战死沙场吗?”江望笙指着外面,声音陡然提高。
“笙儿。”江空流出言想要劝阻。
江望笙继续道:“你去数一数,我们还有多少人?加上玄甲军,守城军,工匠,郎中,一共只有两万出头。”
“他们谁没有家?谁没有亲人?为了你的名留青史送死?让那么多家庭被毁掉?”江望笙愤愤不平。
“放肆!”北王被气得直发抖,“这是我大楚的脊梁!”
“脊梁你妹啊!你的脊梁值钱还是大家的性命值钱?让出千里疆土,能作什么?日后是要夺回来的!”江望笙爆粗口。
“若陛下降罪呢?”北王盯着江望笙的双眼,“你是想当乱臣贼子了?”。
“那就让他自己来守!”江望笙怒喝。
“大胆,传我命令,若有人敢后退一步,斩立决!”北王朗声大喝,声音传出营帐。
“呛啷。”
江望笙拔出长剑,搭在了北王的脖子上。
“笙儿,不可!”
“杀一个亲王而已。”江望笙眸子冷冷地盯着北王。
“你......”北王怒极,但他相信,眼前的青年真的敢这么做。
有时候,习武就是为了在讲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不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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