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微愣,随即点头,“公公好眼力。”
单钰掩嘴笑起来,那笑声也透着阴森的味道,“这算什么好眼力?整个后宫之中冒出一个除皇上以外的男子要算得是件大事,如果就这点咱家还不知道那可就别在这宫里头混了。”
“说吧小子,所犯何事被公主殿下狠心打发到这儿来了?”
单钰今天心情像是颇好,看着墨瞳便多问了几句。
墨瞳面色冷淡,他本不欲多说什么,于是尽量简短道:“保护不力,自请责罚。”
他知道凤仪宫里的训诫室现在是荒废了,他不去想萧婉昨日嘴上虽说让他领罚是否真实要执行,只是现在他急需让自己清醒一点,那么疼痛就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单钰对墨瞳充满了好奇心,“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愿自请惩罚到咱家这处来的。”
他边说着边曲起手看着自己养得长长的指甲,“咱家这里还没处置过你这种的,你瞧瞧,你听听,这儿哪出不是在高声喊着冤枉,扯破了喉咙喊着饶命?”
墨瞳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这会儿也同样没有接话,他像是没有听到那些凄厉的哭喊声,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都是萧婉那张落了泪的脸。
“自己说吧,自请何惩罚?”单钰站了起来,绕着墨瞳慢慢走了一圈。单钰一众太监中身量算是高大的,凑近细看,大约就是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他的脸没有血色看着特别白,乍一看真的就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魅。
墨瞳开口,“自请受仗刑五十。”
行刑屋子的左上角开了个小窗子,现在是白天,有一束光从那扇小窗子里洒进来,火盆里的活烧得极旺。
墨瞳脱了上衣跪在屋子的中央,那束光正好洒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上面是错落交织的狰狞丑陋的伤疤,有深有浅,有些是陈年旧伤,疤痕的颜色也黯淡了,只余下一些凸起的线条,有些算得上是新伤,看起来伤了不过一年半载,伤痕颜色较深。
两个执刑的太监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以前究竟都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才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这么多的伤口,不过今日之后恐怕又是要再添上几道了。
棍子高高举起带来飒飒的风声,一棍子结结实实地落在裸露的脊背上,瞬间就爬上一道清晰的红痕。
墨瞳闭着眼没吭声。
又是一下,这一下像是比第一下要重,他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接触到坚硬的木棍,可是还不够,还不够痛,这些对他来说还不够。
曾经他所受过的,比现在这些还要痛上千万倍,这样的疼比起曾经军中的军棍来说就像是挠痒痒。
一下又一下,抡着棍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用尽了力气,力道慢慢变轻,墨瞳的后背在已经从一道道红痕变得开始血肉模糊起来。
他睁开眼,鼻尖嗅到了自己身上鲜血的味道,背上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他挺直着身子从始至终一动也没有动。
两个行刑的人都有些吃惊,大约寻常人都受不了的几棍子,打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还有十下,你们是没有吃饭吗?”墨瞳突然开口,那声音沉闷,回荡在这个几乎密闭的方寸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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