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的书房是她们每日都要清扫的地方,而且要清扫得十分仔细,小花和小草留在凤仪宫里每日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清理萧婉的书房。
小草想起昨天夜里紫娟跑进来吩咐时候焦急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谁又能晓得?总归公主殿下像是同外头结了什么怨,或许宫外人多混杂的,伤着了也说不定。”
“呀!宫外这么可怕啊?”小花长大了嘴巴,那样子像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算是自小就在宫里头长大的,对宫外的生活早已没了什么记忆,被这么一说就咋呼开了。
小草无奈摇摇头,麻利地用抹布擦着桌椅。
小花掸着鸡毛掸子的手停了下来,她回身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墨大人不是随行同去的吗?又不同于上一回,三皇子殿下也在,怎得这次回来也是伤痕累累,受了伤也不见去司药房喊了人来,总之是奇奇怪怪的。”
小草闻言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道:“你小点声!紫娟传了公主命令下来特意叫我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训诫室的大板子可等着我们!”
小花一下子捂住嘴噤声猛点头,她凑近了一些用气声道:“不过公主殿下也真是怪,还特意吩咐了不要告诉墨大人,像是特意避开墨大人似的。”
小草抬头斜睨了小花一眼道:“真想把你的嘴巴用针线缝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有闲工夫在这说闲话。在宫里头无论做什么都谨慎着些,主子的事不要妄加议论,赶紧做事吧。”
“哦。”小花悻悻地退回到了原位,不过她仍旧是在心里止不住地犯嘀咕,今天一天了从早起时也没瞧见墨瞳,平日里他总是忙活在后厨房的,可是今天却哪儿都没见着,莫不是真发生了什么事,跟公主殿下避着不见面吧。
而此时在凤仪宫的内殿里,紫娟正帮萧婉换着药。
她伸手小心地揭开一层一层绕在萧婉脚踝上的白布,里面露出瓷白的肌肤,一大块红肿镶嵌在其中变得格格不入尤为狰狞。
“公主,这样下去不行,奴婢还是去传唤一下司药大监吧。”昨日替萧婉梳洗的时候,刚看到这些隐藏在厚重衣物下的伤时紫娟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她无法想象萧婉是怎么样忍了这么长一段路而不吭一声的。
惊讶之余又是止不住的心疼,可受伤的远远又不止这一处,右肩上也淤青了好大一块,看的她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萧婉摇摇头,休息了一夜脚腕的扭伤却一点不见好,她尝试着转动了一下,腕骨处立刻传来锥心的疼痛。
“嘶”
“这怕是伤着骨头了,公主,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紫娟跪坐着,说话声都带了浓重的哭腔。
萧婉不语,只看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脚踝发呆,萧婉啊萧婉,你什么时候活成现在这样了?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一会儿你去请了杨大监过来吧,记住不要声张,别一会儿因为这事儿影响了许多人。若是被父皇和三哥哥知晓………”
她说着顿了顿,径自摇了摇头改口,“若是被三哥哥知晓又该在耳边念我许久,原本就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才忍耐这么长时间,你可莫要让我的忍耐功亏一篑了。”
紫娟忙不迭点头,现在只要萧婉能点头答应带司药大监来瞧病,就算是要她这条命又何妨?
“公主先修养着莫要再走动,奴婢现在立刻就去。”紫娟把萧婉扶到床上掖好被角,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才转身出去了。
萧婉望着边上紧闭的窗子,窗外没有人影,窗户纸上也没有阴影,心里原本存着的希望也慢慢消逝,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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