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抬脚刚踏进门槛,身后就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冒了出来。
“若无事,我就先走。”
萧婉止步回头,她的眼眸在身后男人脸上流连,这个语调太冷了,比化了雪的早晨还要冷,一股寒气直窜她的心底。
“紫娟,你先下去让那两个丫头回屋,一会儿端盆水来让我梳洗。”
紫娟面色复杂,她知道自家公主是想要支开自己,不过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答应着下去了。
门外只剩下萧婉和墨瞳两个人。一瞬间天地之间仿佛就静了下来,萧婉注视着墨瞳,半晌才道:“你不喜欢出去吗?还是说我今日让你找不见让你生气了?”
墨瞳一愣,瞳孔微缩冷声道:“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萧婉靠近进步,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不像往常一样有着神采,闪烁不定地躲闪着。
“你今天怎么了?”萧婉不答反问。
墨瞳别过脸,她的眼神太清澈,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我……不过是殿下的随从侍卫,这不应该是殿下该对一个侍卫所有的问话。”他开口,眼眸中仿佛带着化不开的一层寒冰,他该怎么说,今天实在是太凑巧了吗?那个游船上献曲的歌女竟然是他霍子期的故人,他夜间随游船辗转追寻到了一条花街,料想不到霍家满门罹难还不够,竟也会牵连到那些曾经与霍家有所关联的人。
他就这样在这条花街里站了许久,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从一些门里出来,又进到另一个小楼去,衣着华丽的,或是商贾,或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又或者有书生模样的,各式各样的,让他看得眼眶微热。
脂粉味铺满了整条街,而他曾经名义上被牵上线的未婚妻子就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话!”萧婉忍着脚踝上的剧痛快步走到墨瞳跟前,她想要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在你眼里,我何曾把你当成一个侍卫看待?”
墨瞳始终是冷着脸,他抿了抿嘴唇道:“殿下厚爱,受之有愧。”
萧婉忽然就想发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受之有愧?墨瞳,你我之间何事变得如此生分了?从前你不是这样?”
萧婉回想起过去,从她被萧桓禁足开始,他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会奋不顾身跳下悬崖去救她,会在狼群中舍弃自己逃跑的机会与她同生共死,他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但是人的关心是藏不住的,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留给自己的温暖。
一盘特别留好的桂花糖藕,一小碟她想了很久的豆酥糖,一瓣被细心地剥得干净的蜜桔。他曾经那样细致地对待着的,她还记得她每每出门回来时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略带笑意的眼神,他温柔地帮自己处理伤口时,嘴上虽然说着生硬严厉的话,但手上的力道总是轻柔的,还记得那个在无人的拐角处,隐在黑暗中的,算不得拥抱的拥抱。
而这是出去那么一趟,几个时辰,仿佛什么东西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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