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外,满地狼藉,残肢断臂混杂在血色的泥土中。
王仲平来到路百户的尸体前,先是双手合十,低声说上几声:“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便开始了摸尸。
要不是万不得已,王仲平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但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又背着个灭门案,要是不摸点银子出来,恐怕走不了多远。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些实力了,但是总不能一路上坑蒙拐骗吧?况且,刚刚这场战斗可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不说李新芳,单单是那十几名弓箭手,自己遇上了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苟一苟比较好。
从路百户尸体上摸出来了十几两银子还有三百两的银票,统统装入怀中,分辨了一下自己昨天跑的方向,继续跑路。
大路是不敢走的,只能顺着些乡野小路走,即便是有了纳兰元述的体魄,脚上的破草鞋还是磨得脚生疼。
尤其是走在一条山路上的时候,简直是不要太酸爽。
王仲平坐在一颗拦腰折断的大树上,脱下草鞋,揉着脚。
曾经的自己,最大的活动量就是体测时候的一千米跑,什么时候遭过这份罪?
“呔!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要,要……拿钱来!”
前面的山路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拎着把柴刀从树丛里跳了出来,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台词,被晒得黝黑的面孔上满是憨厚与慌张,显然是第一次做这事儿。
“大哥,词儿说的不对。”
王仲平穿上草鞋,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一声暴喝:“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嘴里蹦出半个不字,我是管杀不管埋!”
武者体魄强大,吼出来自然是中气十足。
壮汉吓得手里的刀都掉了,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哭嚎着道:“完了完了,碰着同行了。闺女啊,我就说黄历不对,不适合打劫吧!”
一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八九岁小姑娘穿着明显不合身的麻布衣服从树丛中走出来,满脸的无奈。
“爹,咱们进了山寨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出来过,你再不出来打劫,寨主肯定把你逐出山寨。
再说了,他肯定是吓唬你呢。你看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手里连个家伙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山贼。”
壮汉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满脸笑意的王仲平,停下了哭嚎,低声问道:“闺女,真的?”
“真的,信我的没错!”小姑娘神色坚定的点点头。
壮汉麻溜的起身,捡起柴刀,壮着胆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小子,你敢唬我?”
“这小黑丫头的话你就信,我的话你就不信?”王仲平问道:“你是哪个山头的?报个名头,省的一会儿我杀错了人!”
想一想,现在自己的情况,去做个山贼也不错。先苟一苟,利用系统发展起来,再回去把那个狗县令给剁了,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奶奶的,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对,还有个师爷,还有那些衙役,狱卒,谁也别想跑!
王仲平这么一说,壮汉心里又没底了,求助的看向自己的闺女。
小丫头倒是人小鬼大,昂着头说道:“好说,我们是前方黑风寨许大当家的手下,这是我爹八尺金刚刘大有,我是小旋风刘月花,你是混哪个山头的?”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听好了,小爷我就是人称血手人屠的王麻子!”王仲平没敢报自己的真名,随便起了个名头。
“王麻子?”刘月花疑惑地看着王仲平没有一颗麻子的脸,实在是不知道哪个正常人会起这么个名字。
“闺女,闺女。怕是碰着真的了,血手人屠,手都给染红了,这得多狠啊,我们还是快跑吧!”刘大有紧张的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爹,你外号还是八尺金刚呢,你是有八尺高还是像金刚那么威猛?”刘月花无语的捂着脸说道。
有这么个爹,自己实在是操碎了心。
“说完了吗,麻利点,小爷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们在这里耍嘴皮子!”王仲平活动活动手脚,对着刘大有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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