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们的战斗力比不上御史言官,可在朝中的权重却不低。这些人乱起来,要比文官们难处理多了。
这么多年盘根错节的纠缠下来,早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
看了看弹劾王崇古的这些奏疏,张居正揉着自己的额头。这些事情早就是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王崇古曾向他说过自己的做法,张居正也觉得不错。
他们两人都认为这种法子很温和,到头来,还是引起了勋贵们的反弹。
解决勋贵不像解决文官,张居正与文官在一个体系内,就算不通过万历,张居正也能很容易把文官们拿捏。
这些勋贵,想要处理只能由皇帝亲自下场,就算那些御史言官再怎么弹劾,也无济于事,皇帝不发话,屁点事没有。
京营那是勋贵的基本盘,基本上所有的勋贵都有所插手,处理一两个勋贵皇帝可以做到,问题是处理一两个勋贵对于大局而言,没有一丁点的作用,至于全部处理,简直就是说瞎话,所造成的混乱,太大,太不可控。
京营在勋贵们的掌控下,里面如今只有一个王崇古,事事受到掣肘,想要改革,实在太难了。
当初正德皇帝采用的是另起炉灶,把勋贵们扔到一旁,调边军入卫,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京营保持着充沛的战斗力。
这种方法不能复制,只能放在正德年间。
借着弘治积攒下来的家底,国库以及内帑有足够的钱让正德挥霍,有足够的试错成本。
而万历朝,国库空虚,没有多少钱财,加上北方刚刚打完一场仗,又急需兵力坐镇,根本抽不开多少兵力。
这就注定了王崇古要做的事不会太简单。
新政,就是为了钱。有了钱,才能做事。
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就一个字——钱。
“钱钱钱!”
张居正又开始苦恼起来。
“只要新政能稳定实施,一定能弄来钱,可京营的整治总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朝中用钱之处甚多,总不能光看着新政。”张居正烦闷起来。
本想进宫去见万历,说说此事,又想到了昨天万历那殷殷目光。
这才过去一天,就跑去找万历,有些太不合适了。
索性先把此事放下,再压一压吧。
“只能先苦一苦学甫了!”张居正摇了摇头,又开始处理其他事。
……
那些勋贵们可不局限于上疏弹劾,此时的乾清宫外,就站着以抚宁侯为首的几个勋贵。
其中就有新宁伯谭国佐,镇远侯顾寰和西宁侯宋纶。
这几个人跑到万历这,是来告状的。
和文官们相比,他们天生和皇帝亲近,但亲近的程度,在土木堡事变之后,就开始下降了。
这么多年来,勋贵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抚宁侯朱冈站在最前面,他朝着站在台阶上的田义说道:“陛下呢?怎么还没出来?!”
田义说道:“陛下现在正在休憩,诸位等候片刻就好。”
“等候?还要等多久?”朱冈的语气有些不满。
田义随意说着:“不知道,或许半个时辰,或许一个时辰。”
“好,那我们就等着吧。”朱冈沉声道。
万历根本没睡觉,就坐在书房里看书。
对于抚宁侯朱冈等人的到来,万历心中非常清楚他们的目的。
无非就是告状,告王崇古的状。
想要应付眼前这事,倒也不难,万历是小孩子,小孩子这个身份,用的好了,会有奇效。
看着走进来的田义,万历问道:“这几人现在如何了?”
“回禀皇爷,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看样子来势汹汹啊。”田义有些不满这几人。
万历倒是没有多少在意,这么多年以来,勋贵可要比文官舒服太多,吃了这么多年的空饷,陡然被王崇古搞了一手,心中自然有怨气。
“先晾一晾他们,待会,你去圣母大人那里一趟,就说朝中勋贵欺负小孩。”万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向田义。
田义有些纳闷,这些勋贵哪里来的胆子,敢欺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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