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三座烽火台,如果是大股敌军,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依我之见,来的多半是小股精锐,这时候若是躲在城中,如何稳定军心?”
县令总觉得哪里不妥,可是,辽将杨密一意孤行,他无法劝阻。
当天夜里,辽将杨密统领一千兵马出城而出。
城中只剩下一千名老弱病残。
东城外,接连发射的投石器已经坏了一架,库存的火球也不多,不过,李应成功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
辽将杨密执意出城,一千名军卒出城了。
躲在暗中窥视的徐方闻言大喜,“张俊何在”。
“末将在”
“准你营下为先登!只要你能杀掉城门卒,夺下城门,便是大功一件,你敢吗?”
张俊龇牙一笑,“有何不敢!”
“好,你且在前开路,我紧随其后”
“喏!”
这时,徐方等人意犹未尽,“李应,出城的这伙兵马也有一千多人,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李应正色道:“他们已入瓮中,如何能逃!”
这时张俊先行一步,他身上罩了件夺来的甲衣,隔着老远便冲着城门叫道:“开门,快快开门,杨将军急令”。
守军并不买账,“你是何人?”
张俊佯作怒色:“别他娘的废话了,若是耽搁下去,一旦城池沦陷,你们便是罪魁祸首!”
守军有些慌乱,“城中还有千余兵马,怎么可能失守?”
张俊并不解释,他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给你们十个呼吸的时间,十个呼吸之后,如果你们还不开门,我便回禀将军,你们自求多福吧”。
守军面面相觑,城中的话事者正忙着救火,十个呼吸,谁敢自作主张?
可是,一旦任其走开,如果真出了问题,又该算谁的?
军卒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片刻之后,一人问道:“只准你自己入城”。
张俊露出一丝冷笑,“好”。
“吱嘎嘎”,城门开了一道缝隙,一队军卒蹿了出来,他们将张俊围了起来,道:“入城吧”。
张俊示意扈从留下,自己随着守军入城。
堪堪行到城门口的时候,张俊突然暴起,他一刀砍死了最前方的辽卒,然后在附近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冲入城门。
“噗噗噗”,电光火石间,门后的军卒便死伤殆尽。
以有心算无心,张俊虎入羊群。
这时候,随行的几十名扈从冲了过来。
城头的守军大为慌乱,他们急着射箭阻挠,可是,距离太近,弓箭尚未发威,扈从便冲入城门。
城中,多数守军在忙着灭火,城门口只有百余名守军。
张俊与同伴汇合之后并不急着扩大战果,他守在城门口,打退了守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紧要关头,五十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枪兵挡住了十倍于己的敌人。
枪阵之前,张俊枪枪见血,手下无一合之众,早已胆寒的辽人降卒下意识地避开了张俊所在的位置。
“铿”,锈迹斑斑的大刀砍在了长枪兵铁甲上,火花迸溅,那军卒却毫发无损。
好厚的甲!
不等惊恐交加的守军挥舞出第二刀,从军阵中的第二排便陡然刺出一枪,这铁枪出现的又准又狠,辽人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噗哧”,枪入血肉两尺有余,守军嘴里喷出血花,再也说不出话来。身着铁甲的敌人太过厉害,刀砍不透,枪刺不中,端的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原本以为凭着巨大的数量优势可以杀死入侵的敌人,可没想到张俊的枪阵太过利害,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阵前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尸体,守军胆寒了,哪怕军将吼破了喉咙,都没人上前厮杀。
这时,张俊麾下的五百精锐尽数抵达。
脑子活络些的守军都在想着怎么避开后头压阵的兵马,撒丫子开溜,事已至此,眼前的敌军明显是块硬骨头,谁也不想拿自己的人命去填。
那些被裹挟到阵前的倒霉鬼进退维谷,他们连逃跑的空间都没有,只能无望地往前冲杀,可换来的却是一杆又一杆犀利的铁枪。
忽而,左侧的辽军如潮水一般往后退去。
金人头目愤怒地斩杀了几个逃跑的辽人,却怎么也止不住逃窜的人流。
张俊一马当先,他手里挥舞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大刀,目光如电,刀刀见血,招招致命。
紧随其后的百余名刀盾兵左手持盾,右手挥刀,杀的守军落荒而逃。
从侧翼冲出的刀盾兵完全击溃了守军的抵抗意识,残存下来的数百兵马再也顾不得军纪,他们推搡着,试图逃离此处。
自始至终都在一旁观战的县令冷汗连连,他没想到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己方人马便败的这么干净利落,连一丝反击之力都没有。
“大事休矣”,脑中盘旋着这个念头,县令心虚地往城外望了一眼,要是出城的辽将杨密知道这情况,会不会后悔自己莽撞出城的行为?
“县尊,大事不妙,咱们走吧”,几名县衙亲信簇拥着,低声呼唤。
县令叹了口气,道:“不必了”。
“县尊,为何如此?”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众人惊回首,只见四周已经围上了一群人高马大的军汉。
“我乃塘沽县令,愿意归降,还请几位传个话”
县令毕竟是官场上的头面人物,县令自曝名姓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徐方、李应的召见。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不到八百人了,到处都是混乱的百姓,没有确切的数字”
“嗯,你的身份可以号令乱军吗?”
县令略一犹豫,最终实话实说,“城中守将已经出城了,我在军中声名不显,不过,如果将军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试试”。
李应很欣慰,“好,失败也无妨,你且试试!”
县令翻身上马,他在左右军卒的护卫下正准备现身说法,不过,临行之前,他疑惑道:“还未请教将军名姓?”
“徐方是也!”
县令吃了一惊,他滚落下马,重新施礼见过。
“久闻将军大名,如今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罪过”
“无妨,快快劝降,一旦误了时辰,我只能全杀了了事”
县令急忙应允,他再度上马,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极力说服乱军归降。
城门接连易手,塘沽的守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这时候,辽人哪里还会在乎再投降一次?
败给金人可以降,难道败给汉人就不能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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