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入城之后,一份通俗易懂的安民告示便张贴在各处城门:“吴王有令,凡太平军治下百姓,须得各安其业,不得罢市歇业。凡我太平军卒须得严守军纪,若有军卒劫掠欺辱百姓者,斩!”
自江南杀到江北,林冲亲眼看到太平军由小及大,由数千人发展到如今的十多万之众!
在林冲看来,太平军之所以远胜过梁山泊,就是因为他们不仅仅能打胜仗,而且还懂得安抚百姓,赢取人心。
眼下,攻下昌乐城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分田到户、整治不公才是大事!
不过,听说负责此事的包康正带着不少人手一路北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抵达昌乐,到那时,才是真正赢取民心的时候。
没多久,一骑快马疾冲而来。
林冲接过文书,顿时松了口气。
方腊并没有要求林冲即刻出征,只是要求其在稳住昌乐局势的情况下伺机向北海城进发,至于剩下的密州、莱州自有他人应对!
如今太平军兵多将广,随着江南之兵的陆续北上,方腊手中的可用之兵顿时多了起来。
真正的战争,就是要以强打弱,以多击少,以势压人!
什么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那都是在弄险。
若是敌人兵多将广,那就要想方设法降低他们的锐气,削弱他们的力量,同时竭力将己方人马的士气状态调整到最佳。
如此以来,才符合方腊的设想。
穿越前,方腊总觉得战场厮杀热血沸腾、精彩万分。
然而,真正到了战场上,方腊才发现敌我双方的厮杀没有多少亮点,绝大多数都是枯燥的对决。
此番攻打潍州、密州、登州、莱州四个州府,方腊动用了林冲、石宝、牛皋三员大将,他们三人统兵两万!
以两万百战老兵,对阵万余士气低落的官军,摆明了就是要以多击少,各个击破。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纵使官军有所准备也无计可施。
宣和三年七月,石宝与林冲相继抵达北海城下。
城中守军不过四千人。
古语云,攻城之战,十倍则围之,五倍则攻之,如果兵马在两倍开外,这就需要分化敌人的力量,或者围点打援,逼迫城中守军出城野战。
眼下,太平军的兵马三倍于守军,强攻的话势势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于是,林冲打算攻心为上。
这一日,夕阳西下,官军按照吩咐早早地用了晚饭,他们在养精蓄锐,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太平军可能发动的袭击。
夜色渐浓,忽而,一個黑影从城头落下。
没过多久,官军哨探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军卒。
“别杀我,我受黄鹤将军之命前来报信”
官军士卒不敢怠慢,他们急忙将这个消息层层上报。
黄鹤麾下军卒?
黄鹤可是昌邑守将,若能得到昌邑的消息,对于北海守军而言分外重要。
“嗯,你说你是黄鹤麾下军卒,可有凭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早就听说贼人诡计多端,如今小心无大错!
只见那军卒从袖间摸出一块锦布,上面有几行黑字,“这是黄将军亲手所写,他说使君一看便明白了”。
潍州知府不置可否,他接过布帛看了起来。
原来此时也有一支太平军抵达昌邑城外,所以黄鹤无法派兵来援!
潍州知府忽而变色,他冷声说道:“来人呐,把这个意图哄骗于我的贼子拖出去砍了”。
那军卒跪伏在地,连连叩首:“使君饶命,使君开恩,小人冤枉啊”。
潍州知府冷晒:“是吗?”
军卒一心求生,自然连连颌首:“使君明鉴,黄将军全无半点虚言”。
潍州知府依旧不动声色:“你不过是个小小军卒,哪里懂得这些,来人呐,拖出去”。
军卒似乎豁出去了,他大骂道:“匹夫,哈,你斩我容易,怕只怕斩了我之后,潍州便丢了”。
知府羞怒不已,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匹夫,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早已闻讯赶来的官军士卒一拥而上,他们架起军卒的两腿,凶狠地往外拖去。
军卒不再求饶,只是冷笑不已。
知府曹休心烦意乱,恰在对方堪堪将要出营的时候,嘴里道:“且慢!”
军卒发髻磨在地上,须发皆乱。
曹休走到军卒身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也见过太平军,你认为我们可能战而胜之?”
军卒迟疑一番过后,嘴里道:“这等大事不是我这无名小卒可以左右的,咱们只要卖力厮杀便是”。
曹休似笑非笑:“你还敢回去吗?难道就不怕被方腊的人发现?”
那军卒叫道:“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昌邑又怎么守得住?刚才我从城头而下,只要我发出信号,在原地便会有人缒下绳索,接我上城”。
曹休继续说道:“你是哪里人士?”
“昌邑城东十里的穆水湾,那里是我的家乡”
曹休狞笑起来:“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最恨别人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是在哄我,我一定杀得你举村上下鸡犬不留”。
军卒怒瞪着双眼,道:“使君放心,在下绝无虚言”。
曹休不置可否,只是下令全军备战。
谁曾想,太平军只是围而不攻,并未有进一步举动。
刚开始,官军尚能绷紧心弦,全力应对,可时间一长,所有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殊不知,一切尽在林冲的谋算之中。
一时之间,潍州无战事,而沂州境内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蜿蜒盘旋的沂水流速急湍,只在少数地势平缓的地方建有木桥。
金将银术可率领四千兵马抵达沂州以来,附近的太平军便戒备森严,对岸时不时有游骑巡弋。
留守沂州的太平军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大将邓元觉!
守水必守渡口,邓元觉自然明白守护渡口河道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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