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五分钟后开门重新站在胡蔚面前的钱才,已经洗了澡洗了脸,穿了一件灰色短袖衬衫外套内着白色T,套了一条卡其色短裤和一双白色Nike板鞋。
以他后世的眼光其实可以搭配得更成熟好看一些,但他深知胡蔚喜欢他穿休闲阳光的衣服,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就是她的最爱。
“进来吧。”钱才盯着胡蔚轻声道。
胡蔚进屋,对着他一笑:“你这么穿很好看,干净。”
说罢内心其实也很紧张的胡蔚拿起了桌上的习题翻看起来。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酒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安静,又旖旎。
钱才知晓她的尴尬,给她打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杯递给她,幸而是个套房,很大,两人坐在客厅,灯光也算明亮。
他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那看着她看书。
“吃饭了吗。”
钱才忽然问道,这个丫头长成这副魔鬼身材可不是白来的,她很能吃,特别能吃。
胡蔚摸着肚子,面露为难的表情,她刚到林城就换了衣服过来,哪有时间吃饭,确实很饿了。
但这里离她家很近,她怕出门吃饭被父母或者哪个叔叔阿姨撞见。
钱才见状心领神会,打了酒店的服务中心电话,点了几个菜,然后对胡蔚笑了笑。
“就在这吃吧,你帮我看看几个题,行吗。”他尽量找了個她认为合适的理由。
“好。”
说罢,她抚了抚耳朵边上的碎发,拿起卷子和习题册认真看了起来,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出他这几天确实有很用心的在做题。
“呀,你也在做这套卷子,这道题我前几天补课老师也讲过,我觉得很难,你自己做的吗?”
胡蔚指着一道几何论证,眼里很欣喜,她在这道题上花了不少时间,现在看他也做了,两人间又有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钱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身边站着,看了看说道:“嗯,用割补平移和康德说倍比法,在这里,作一条辅助线……”
胡蔚很认真的听着,这与老师讲的解法不同,他很有灵性,声音也很温柔,离自己很近……胡蔚耳朵有些红了。
“今天你走在路上,有很多人看你吧。”钱才看着她耳朵上的海豚耳坠问道。
胡蔚没说话,看着题,有些愣神。
钱才忍不住近距离欣赏着她,她真的是造物者的错漏,魔鬼身材和天使脸蛋的结合,还有一颗不凡的小脑袋,连呼气之间,气味都是甜滋滋的。
胡蔚被他看得感觉自己的四肢全都长得多余,不知道往哪放了,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钱才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赶紧撤回了目光,拿起笔,在复杂的解题思路旁找了一片空白,写了余光中《绝色》中的一句话: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著皓影,上面流转著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该如何将你的本色
——已经够出色的了
合译成更绝的艳色?
胡蔚呆呆的看着这诗,轻声问道:“这是谁写的?”
这首《绝色》如今尚未出版,她也不曾得见。
钱才笑了笑:“一位很懂爱情的老诗人,我初看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越看又觉得,是很适合我看着你。”
胡蔚有些痴了,一时间都忘了他离自己很近。
钱才强忍着想亲上去的冲动,继续笑吟吟的说着。
“以前我以为我名字里的含义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或者钱财如废土,仁义值千金。后来我问了我爹,才知道他是引自一幅对联:才气熏人,处处嫉羡,有声有色思美景;诗情如酒,天天醉饮,无心无意看金钱。
他想让我看重才华而非金钱,但我觉得他有点浪漫主义,才华可以追求,但没有经济基础,对抗不了大风大浪。我不想让我爱的人跟我流浪天涯,诗情画意,而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简简单单的说一句:我愿意。”
胡蔚也回过神来,眼带笑意道:“这就是你十七岁就拼命做生意的理由?”
钱才也调笑着回道:“我也学习,毕竟钱能饱暖,而“才”可以提供情调嘛。”
胡蔚脸色一红。
“浪荡子。”
饭来了,服务员敲了门。
钱才拿过一叠餐盒,看了看客厅满桌的书,指着里屋道:“去里面吃吧。”
胡蔚也觉得好像一大桌的书不太好收,一会也许还得用,挺麻烦的,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胡蔚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这里灯光明显暗一些,而且一张很显眼的大床,横亘在屋子正中央。
靠窗帘有一个写字台,被子整理过,但还是有些皱巴巴,能看出个人形,两个枕头也放得有些乱,加上一对互相欣赏的年轻男女,整个屋子有些暧昧的气氛。
胡蔚有些尴尬,手足无措。
钱才领会,把餐盒放在写字台上,从客厅端过一张椅子放在写字台旁边,打开了射灯,屋里明晃了一些,然后看着胡蔚坏笑。
“放心吧,不会有那种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伱的情节的。”
胡蔚捡过床角一个枕头欲打,又觉得实在没有杀伤力,气恼道:“你…色狼!”
这么一闹,气氛反而缓和了一些,两个人都自然了一点。
钱才自然的摊摊手,走到靠窗帘那边坐下不以为意的说道:“以你的魅力,要是没有想法,那肯定是祖传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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