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三四个月以后,我们又随队伍出发了,这次是要往西走,而不是直接往北,只因为西边的宁国跟白度写了信,希望除魔军前去协助扫除魔兽。这样,我们就需要先去宁国,然后再往北。
从棱山出发,我们的队伍缓缓地前进着,在这山与山之间行进,风景非常好,只是物资条件艰苦,我已经坐着马车走了快一个月了,也好几天没有吃到肉了。整个队伍困顿不堪。
我们来到接近宁国的路上,再经过一个峡谷,就到了。队伍依然缓慢地前进着,只是突然不知从哪里掉下来非常多的石块,巨大的石头纷纷滚落下来,好像下雨一样。杨树首先反应过来,我听见他喊了一声:有伏兵。
巨大的石头到处滚来滚去,所到之处,非死即伤,人仰马翻。我正不知道往哪里躲,杨树跑过来,一把抓住我,拉着我飞快地奔跑到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跟我说:在这里等着。然后他便又出去帮助其他人了。
我躲在那个山洞口,看着杨树的身影在巨石之间跳跃着,躲闪着。我看见他大喊着,跟我来,然后带领很多人一起跑向安全的地带。就在此时,突然喊杀声震天,几路人马同时冲了出来,纷纷向除魔军砍杀过来。
我躲在一边看着这场可怕的战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另一路人马也出现了。原来,宁国的将军出来支援我们了。幸亏他们来了,不然除魔军这次死伤更严重。
一场厮杀完毕,我们离开了峡谷。白度清点人马,人员损伤了将近四分之一。红月那边,物资损坏更大,被砸坏的东西不计其数。我看见红月的眼睛都红了。这次战斗以后,伤兵众多,宁国那边派人来帮我们运送伤员,我们来到魔兽出没的圆山,在附近扎下营寨。
帐篷搭好以后,我跟小申便开始整理东西,杨树迟迟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则是一脸阴沉,闷闷坐在卧榻上喝茶。
我问他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遭到伏击?
杨树端着茶杯,寡淡地说道:宁国的敌国兆国王子晁耀带兵伏击我们。
我安慰他说:兵士们虽然有受伤,但是死亡的毕竟少数,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杨树点头道:所幸晁耀是个草包,不然我们死伤更大。
杨树接着说:雪容被抓了。晁耀那边发来信息,我们一旦对魔兽出战,就把雪容处死。
说着,杨树把面前的茶喝了,心情极为不悦,吃饭都没有心情了。
晚上,杨树便又去找白度商量如何营救雪容。
我听小申说,雪容为流金挡了石头,受伤了才被抓,现在流金都快急疯了。
第二天一早,杨树跟流金就出发前往兆国去营救雪容了。我们则在宁国驻扎下来,全军休整,然后先着手勘察的工作。杨树不在,那就奇鹰和清音先打头阵出发勘察了。
又过了几天,听说杨树他们在兆国没有找到晁耀,更别提解救雪容了。
杨树他们身在兆国,每天都很危险,我着急他的安危,便去找白度问问。
白度的帐篷是全军最大的最醒目的,装饰有红色的云纹。每天他都在帐篷内,日理万机。我去了,看到还有好几个人正在跟他汇报、商谈事情。白度一见我来了,便让其他人暂且都先退下了。
只见白度从那宽大的金丝檀木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问我道:柳西姑娘何事前来?
我担忧地说道:杨树去兆国多日,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白度表情凝重地说道:那晁耀闭门不出,我们难以下手。
我问道:我们现在打算如何做?
白度道:我们并不打算跟兆国动武,只要归还雪容,给予晁耀应有处罚即可。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引出晁耀。
我问道:晁耀可有什么喜好?
白度沉吟片刻答道:晁耀为人十分好色,平日喜欢大肆收罗各地美女。这次抓了雪容,估计也与此有关。不过,现在除魔军势力还在附近,他应该不敢造次。
我听了,便说道:那就找个美女把他引出来吧。
白度看着我,说道:柳西姑娘可否担当此重任?
我愣了下,决然说道:假如有需要,在所不辞。
白度犹豫道:只怕师父不肯。
我坦然说道:杨树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安心,就说是我的意见吧。
白度点了点头。
两天后,我便和清音一起出发了。白度特地把清音叫了回来,扮作我的丫鬟。我们一起快马来到兆国的国都,隆城。到了隆城,自有人接应,我们不再骑马了,而是换成了马车。
此时的隆城,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酒肆茶楼顾客盈门,商铺店面琳琅满目,一片昌盛繁荣的景象。比起宁国来,是富饶很多。只是我和清音要事在身,无暇流连,马蹄奔腾,直奔目的地而来。
除魔军重金买通了隆城最有名的青楼“丽人来”的一个管事,把我作为头牌艺妓推荐了过去。我们坐着马车,经过了隆城最宏伟的城门,路过了隆城最漂亮的城区,穿过了隆城最繁华的街道,终于来到了丽人来,——一座占地颇巨非常精美的三层黄色琉璃瓦楼,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扑鼻的脂粉香味,里面更是美女如云,锦衣似潮。
我们的马车刚停在了丽人来,便有人急急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我便装扮精致、亭亭玉立地站在那浓妆艳抹的鸨母面前,她那双老迈的桃花眼不由倏然一亮,欢喜得脸上厚厚的脂粉扑扑抖落下来,咧开涂得两片血红的厚嘴唇,对推荐我去的管事欣然应允。当然,我们说好了,只卖艺不卖身。
从此以后,每隔两天的晚上我都会先在丽人来装饰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二楼临雨轩弹琴一首,由出价最高的贵客钦点曲目,既是一曲卖出高价,也可以让这些贵客们接着出价购买我的一夜相陪。短短数日,我就名动隆城了。所有人都知道,丽人来来了一个名字叫做“西月”的女子,倾国倾城,琴艺高超,才情过人。所有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文人名士,都争相前来一睹芳容。一时间丽人来前所未有的顾客盈门,慕名而来的人们踏破了门槛。
又过了四五日,我便在二楼看到了杨树和流金。他们身穿素色锦衣,扮作客人也混了进来。杨树一身黄绿色,流金则一身白衣。看着我涂脂抹粉,穿金戴银,珠钗满头的样子,流金的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杨树则是一脸的目如霜刃、乌云压境。
我见他们在不远处入座了,对他们浅笑款款,问候道:新来的两位贵客真是令小楼蓬荜生辉。
杨树直接别过了脸去,流金则嘿嘿笑道:西月姑娘过奖了。
杨树扭回过头来,狠狠的瞥了流金一眼,流金便闭了嘴。
我衣着金丝滚边的桃色长裙,簌簌逶迤、华丽风雅,懒懒倚坐在色泽明亮的长桌旁边,漫不经心地给客人们斟着茶,让扮作随侍丫鬟的清音用青瓷的茶盏给他们一一端过去。不一会儿,只见面前的雅座上坐满了锦衣华服的公子们,有的肥头大耳、有的骨瘦嶙峋、有的斯文满面、有的五大三粗,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圆的扁的都有,文人雅士、富商豪客,公子王孙,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挤满了二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今晚他们都花了大价钱来到二楼雅座。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和这些来客一比较,杨树跟流金坐在那里,越发令我觉得惊若天人、俊美无比了。我不由向着杨树痴痴地望去一眼,而他也正看着我。只是一旦与我的目光相遇,他便立刻把眼睛转开了去,再不看我。我不由暗自叹一口气,失落满怀。
见客人来齐了,在青楼伙计的组织下,客人们先来两轮品茶论道,吟诗作对,确保来到雅座的均为文雅贵客,而绝无粗俗之辈。接下来大家开始为我的一曲而竞价。一时间叫价声此起彼伏,在虚荣心和美色的刺激下,价格一路高高飙升。一首曲子,最后竟能卖得白银二十锭。
竞价完毕,我便开始弹奏客人钦点的曲子《三月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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