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太傅是当今太子的岳丈,当然会不开心了。不过说也奇怪,当今太子的确暗弱平庸,陛下既有废黜之心,为何又要犹豫呢?”
杜氏疑惑的问道。
“唉,夫人你有所不知,陛下虽不满意太子,却很喜欢聪明机警的皇长孙司马遹,现在想来,陛下是想通过太子,传位于长孙啊。”
卫瓘以手扶额,有点后知后觉的说道。
“太子妃贾午年幼,又刚嫁入东宫不久,竟已诞下世子?”杜氏惊讶的说道。
“唉,夫人你身居内院,对朝政大事实有不知啊,这世子并非太子妃亲生。而且因为贾午年幼,贾家送上去成婚的是长女贾南风,此女暴戾骄横,又擅专权,才去东宫不久,就将太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唯她之名是从。所以我辈才更担心,将来要是传位太子,这太子妃必将祸乱朝纲啊。”
卫瓘目露精光,有点愤恨的说道。
“怎么会是这样,当年贾家老太君千秋,我还见过这贾家大千金一面,看着是个挺淑雅的女孩,也很知礼,只是出天花把脸毁了,长得普通了点,怎么这长大了连性情都变了?”杜氏有点吃惊的说道。
“唉,听说这太子妃笃信苯波教,还从扶余国请了个苯波法王供奉在家,奉为上师,对他言听计从,很多坏主意,就出自这上师之手。”卫瓘皱眉说道。
“这……陛下怎么能选这样的人入主东宫嘛,相貌平平不说,德行也不好的话,将来怎么能够母仪天下。唉……那时要是太子和铄儿的事情成了的话就好了,陛下明明还说过只有我卫家子女一个个肤白如玉,品质高雅,将来生下龙种……”
杜氏有点遗憾的说道。
“嘘!慎言啊夫人!都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这可是犯忌讳的。”卫瓘紧张的说道。
“我也就和你说说嘛,再说现在也没可能了不是。”杜氏小声嘟囔了一句。
“贾太傅现今权势正盛,陛下恩宠有加,又得杨骏太尉和皇后支持,自然势在必得。再说了,一入皇门深似海,嫁给太子又有什么好?宫廷险恶,铄儿又志不在此。没能入宫,可能对烁儿更好。”
卫瓘叹了口气,有点悲凉的说道:“也不知烁儿现在怎么样了。”
“唉……当时为了铄儿我和你吵了几次,但现在看来,老爷将铄儿送去茅山是对的。要是让太子妃知道太子一开始想娶的是烁儿,估计会对铄儿不利。只是老爷……你今日这显然已经得罪贾氏了,日后怕会引火烧身啊。”
杜氏以手抚胸,担忧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陛下虽然春秋正盛,但我这几次入朝随侍,见他已微露疲乏之色,现如今又关心起身后的继承人选来,想是有所缘故的。”
卫瓘轻捻长须,有点恍然大悟的说道。
“既如此,老爷还是趁早告老辞官吧,不在朝了,也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荣华富贵,毕竟我们该得的都得了。这朝堂险恶,还是该早点急流勇退的好。现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过几天清净日子了。找个机会再把铄儿接回来,看着孩子们好好的,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杜氏深情的望了自己这戎马一生的丈夫一眼,眼角有点泪意。
“夫人……为何说这些丧气话……”
卫瓘也深情地抚上结发妻子已青春不在的脸庞,结婚这么多年来,自己征战四方,不知让她不知道但过多少心,没想到如今老了也依旧不得宽慰。
卫瓘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对了,老爷,你刚才说路上遇袭,该不会也和今日御宴之事有关吧?”杜氏忽然想起了什么,担忧的对卫瓘说道。
“这个……”卫瓘心中也是一动,自己刚在御宴上说了犯忌讳的话,出宫的陆上便遇到妖物袭击,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就在卫瓘老夫妻两心绪不宁之时,却忽然听到这卫府正房的屋顶上也传来一阵哗啦的瓦片声响。
如同狂风骤雨打在屋顶一般。
难道?那东西潜伏进来了?
“喵~”
只听得一声诡异的猫叫隔空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分明。
竟然追到这来了,这孽畜!
卫瓘不禁心中一怒,不管它是人是妖,他绝不会容许它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你是欺我卫瓘垂垂老矣吗!
“喵~”
猫叫越来越近。
卫瓘脸色铁青,从墙上抽出佩剑,二话不说的朝外走去。
“老爷,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杜氏见他听到猫叫神色有异,又想起刚才说的黑猫之类的话,担忧的问道。
“我去去就来,你待在屋子里不要动。”
卫瓘换上一家之主的口气,一边朝外走着,一边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知道那只猫的目标是自己,必须把它引到别处,才好动手。
“可是,老爷!”
……
“莺儿,快!你快到钦天监祭酒陆机家跑一趟,就说我家老爷有急事请教,请他务必现在立马来一趟!”
杜氏无法,只得赶紧招来侍女莺儿,吩咐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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