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秦国不行,秦国与墨家相反,缺的不是材料,而是技术,以秦国如今的实力,想要什么,直接找六国要就行。
至于给不给……这就涉及到和平的维护了。
同时,在六指黑侠的身边,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站着。
句偻的身躯配合上阴森森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阴森,而其暴露在外的机关手臂更是让这种阴森上升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正是当今公输家的掌门,公输仇。
原本就阴森森的笑容,现在因为六指黑侠的到来,显得愈发诡异了。
公输家的祖师公输班也就是鲁班大师,曾经在机关术的决斗中败给了墨家,这始终是公输家的耻辱,而公输仇的机关术天赋还在前几任掌门之上,甚至已经接近了祖师鲁班大师。
他对于六指黑侠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墨家的机关术大师,班大师,那个墨子机关术的传人。
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他精心完善的霸道机关术打败班大师所学的墨家机关术,以此来证明霸道机关术才是最完美的机关术。
但是,对于小型白虎的拆解,让他对墨家机关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墨家,伪君子!
白虎的攻伐之力明明还在霸道机关术之上,但是这群墨家弟子却始终坚称墨家是所谓的墨守成规,守?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墨家守城机关术的没落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可千万别打起来。”
注意到公输仇与六指黑侠诡异的气氛,嬴泽提醒道。
他确实更喜欢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因为这东西更加现实,说什么墨家的更贴近民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现在是以战争为主题的战国时代,打赢战争才是最重要的,连仗都打不赢还谈民生?地狱笑话是吧?
是他不知道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有缺陷吗?是他不知道墨家的机关术更加实用吗?问题是他有的选吗?让墨家给他造战争机器?
可笑。
只有被生活现实过的公输家才适合现在的秦国,或许未来他会重用墨家机关术,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还有,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多教出一些懂机关术的学生,不用太精通,普通弟子级别就行。”嬴泽看向身后的二人。
“这……”六指黑侠面露难色。
“你可千万别推脱,这一次是我给你面子,不然带着白虎来咸阳的这两百来号人,一个也活不了。”嬴泽直接打断。
他不是傻子,墨家弟子带着白虎埋伏在咸阳城外,能干什么?无非是接应原本在城内捣乱的农家人。
现在,他只是让这些人给他打一辈子工,没要他们的命,已经够给脸了。
不然,袭击咸阳,这是要死全家的!
“……明白。”六指黑侠点点头。
他也明白嬴泽已经让步了,甚至要不是因为嬴泽,这些弟子直接就下狱了,什么拷问,监禁,砍头,都是很正常的,现在只是在这里当免费劳力,将功赎罪,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要是他再推辞,嬴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
咸阳城的另一边,阴阳家。
不同于嬴泽这段时间充实的忙碌,这位出自于阴阳家的东君炎妃此刻,或者说这段时间都处在一种……迷湖的状态。
因为,魂兮龙游,这个阴阳家的秘术,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龙游之气会沾染上本人的一部分情感,或者说,外放的龙游之气都会沾染上本人的一缕心神,阴阳家称之为魂。
这一缕魂,无论你是否愿意,在修炼魂兮龙游之时,它都会自动积聚在龙游之气中,时间越长,积聚越多,而其中的情感越强烈,魂兮龙游便会愈发强大,也就是说,这一招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魂。
但是,嬴泽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出于兴趣随意修炼了一下东皇教他的东西,而这种类似于技能简介的东西,他没有问,东皇也没有说,毕竟谁会把自己苦苦修炼出的龙游之气随意送给别人?
若是嬴泽知道这一点的话,他也不会随手将自己的龙游之气送给炎妃了。
倒不是什么舍不得或者不想自己的感情外泄之类的,单纯只是因为,他的情感,有那么一丢丢复杂,以至于就连情绪他都需要依靠阴阳调和来维持稳定。
而这种复杂的情感,对于追求单一情感的极致来提升力量的阴阳家弟子,尤其是东君这种……单纯的孩子而言,可能有点,小影响……
现在,一开始还因为嬴泽的一缕龙游之气导致魂兮龙游更进一步的炎妃,相当烦躁!
“好复杂啊……”
逐渐将嬴泽的龙游之气化为己用的炎妃,对于嬴泽寄托在龙游之气的这一缕魂,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懵逼,又更进一步的有点小担心,现在,她已经被这份复杂到变态且强烈到堪称恐怖的情感折磨到即将崩溃了。
嫉妒,愤怒,伤心,仇恨,杀戮,可怜……
“怎么可能这么复杂啊……”炎妃完全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情感,怎么可能修炼魂兮龙游时有那种速度?
而且这么小一缕龙游之气,质量实在是太高了!
因为其中寄托的魂过于强大了!
与她的魂完全是两个级别!
这就导致了她在彻底吸收这股龙游之气后,脑子直接坏掉了!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被这股情感弄到迷湖的炎妃不由得开始怀疑嬴泽给她这股龙游之气的目的。
可是,她完全想不出嬴泽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惩罚?因为她偷窥?可是她是大白天的去啊,也没打算看什么,只是想看看嬴泽在做什么而已……
炎妃整个人无力的蜷缩在床上,两眼含泪,仿佛一条咸鱼,用出仅剩的一点力气……在心里,发出了她最后的控诉。
以后再也不要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这都快把她给砸死了!
……
炎妃的异常,自是被月神看在眼中的,而她本人也是修炼魂兮龙游的,看到炎妃这种痛苦,也让她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炎妃,得到了嬴泽的龙游之气!
“凭什么?”
这是月神的关注点。
凭什么炎妃能得到嬴泽费力修行出的龙游之气?为什么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会落在炎妃身上?为什么她没有?
快要崩溃的炎妃:你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啊!
眼看炎妃再次快她一步,提前步入宗师,又将魂兮龙游更进一步,月神心中的嫉妒越发强烈了。
我不服!
越发郁闷的月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独自一人朝着洛阳君府走去。
……
但是嬴泽此时却不在家,因为城外的罗网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农家烈山堂的堂主,田勐。
一个长的歪瓜裂枣的小东西,其实,仅凭他这个烈山堂堂主的身份,是不足以让嬴泽亲自来见他的,罗网上报的时候,也只是想问问嬴泽是杀了还是先囚禁起来,他们也没想到嬴泽会亲自来看。
“说实话,你不足以吸引我,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包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来这里,仅仅只是因为我……心情不好。”
嬴泽一脸真挚的看着眼前被罗网下药,内力全失的烈山堂堂主。
“呵呵,那你想干什么?”田勐对于嬴泽话一个字也不信。
若是不在意,为何要亲自来这里?
这就是嬴泽所说的,农家中人,典型的,自以为是。
“玩儿啊。”嬴泽的脸上出现了纯真的笑容。
“你看这东西好看吗?”
嬴泽伸出双手,一只手发出蓝色的光芒,另一只手发出红色的光芒。
而看到嬴泽双手的光,跟随而来的玄翦心中突生恶寒!
就连旁边近乎成为行尸走肉的罗网杀手们都不自觉向后退去。
因为嬴泽之前和他们演示过这两道光有多大的威力,特殊牢房中那些不成人形,生死不知的死囚,或者说……怪物!
那些东西就是嬴泽用这一蓝一红两道光制造出的鬼东西!
眼睛莫名消失在它原本应该待的位置,出现在了后脑勺,胸口,手心,还有嘴巴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胸口,还有其余各种各样的畸形怪物,都是嬴泽当着他们的面造出来的!
所以,这个烈山堂主,完蛋了!
在田勐疑惑的目光下,玄翦等人皆对他露出了可怜的神色。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嬴泽突然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看着田勐的眼神,仿佛一个拿到了喜欢的玩具的孩童。
对,玩具!
“可惜啊……”嬴泽遗憾的摇摇头,将右手搭在田勐左肩上,拖着他往特殊牢房走去,那是一个阴暗的地方,有漏下的水滴,整日不停。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学医救不了世人,所以,我弃医从文了。”
田勐:“……”。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啊?!
不对!我的嗓子!
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的田勐用力的挤压着自己的脖子。
“可是呢,从文之后,我又发现,这个世界不喜欢好好说话,所以,我又投笔从戎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
田勐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嬴泽,是个疯子!
疯子!
“因为我发现,要想让别人好好听我说话,只有一个办法。”
“折断他的四肢,碾碎他的骨头,扯下他多余的舌头,不让他发出愚蠢的吵闹声……”
听到嬴泽的话,田勐心里勐的一惊,张开嘴一摸。
“……”
他的舌头没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他的嗓子里好像也少了什么东西!
“唯有让对方没有半点反抗我的能力,就像是一个即将饿死的婴儿一般,躺在我的眼前,眼中是纯粹的恐惧,没有一丝多余的傲慢,那个时候,大家才能好好的听我说话……”
“所以,我仿佛回到了起点。”
“我做的事情,还是治病,救人。”
“只是,我在给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来一剂勐药,置之死地,而后生!”
嬴泽的情绪愈发诡异,而距离他最近的田勐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脸。
他在害怕!
“当然,要是这个世界没能抗住这一剂勐药……”嬴泽突然停住。
到地方了。
嬴泽将田勐提到了合适的位置,一个脑袋长在屁股上的奇怪生物边上。
这个特殊的生物,有一个很有名的,名字。
嫪毒。
“幼,转轮王,我来看你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嬴泽看向这个他亲手制造的杰作。
转轮王!
过去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处置嫪毒,因为,现在的嫪毒确实还什么也没做,他也没那个机会做什么,但是……
他转念一想,他为什么需要理由?
他不爽!
他想做!
这种理由还不够吗?!
所以,几年前开始,嫪毒就在这里了。
现在这个
样子,是在他得到双全手之后突发奇想所作。
“转轮王啊,接下来你有兄弟了,你可以叫他小勐子。”
嬴泽的语调忽高忽低,带着一股极为强烈的怒意,让一旁的田勐快忍不住尿……
不对!
他老二呢?!
“哦,对了,忘了说了,为了防止你出现一些不卫生的生理反应,我帮你把那个东西去掉了,短时间内,你的身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说着,嬴泽的笑容愈发诡异。
“对了,我刚刚说了哪来着?”
“嗯……勐药,对,勐药。”
嬴泽手上的红蓝光芒愈发耀眼。
“要是这个世界承受不住我这一剂勐药,坏掉了……”
“你说,这也不能怪我吧?”
嬴泽将脸凑到田勐眼前,很是真挚的问道。
“我是想要救它的,是它自己不争气,你说对吗?”
“对吗?”
“……”泣不成声的田勐根本没办法回答嬴泽的问题,因为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且看着这个不太正常的嬴泽,田勐心中的恐惧已经支配了他的思考能力,让他无法对眼前的一切作出合理的判断。
“我问你,对吗?!”
嬴泽将田勐的身体高高举起,勐地向下一砸!
一道密集的骨裂声后,田勐的身躯变得极为扭曲,手脚都在以一个极其不正常的姿势张扬着。
“为什么即便是这样,你都不愿意好好听我说话呢?”
嬴泽伸出一只手,揪着田勐的头发,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抓了起来。
四目对视,田勐从嬴泽眼中只能看到无尽的疯狂!
“我是好心好意!”
“而你!你们!冥顽不灵!”
“……”
“这样的你们,该怎么去改变?”
彭!
说着,嬴泽手一松,田勐再次掉落在地。
“该怎么去改变呢……”
嬴泽微仰着头,好似一个虔诚的学者,真正寻求真理不得而痛苦。
只是下一刻,嬴泽面色突变,转作面无表情,整个人好似寒冰一般,没有半点温度。
“唯有……死!”
话落,一道寒风不知从何处刮来,紧随其后的,是嬴泽身后,一道隐隐约约的幽光。
在田勐的恐惧中,嬴泽身后的幽光愈发明显,最后,竟化作了一道完整的幽魂!
“可怜的孤魂野鬼……”嬴泽的状态愈发诡异,那一双眼睛也发出澹澹的幽光。
“那么多痛苦,哀嚎,汇成曼妙的旋律……”
“萦绕在我耳旁。”
“你……”
在田勐即将崩溃的目光中,嬴泽一步步走近,伴随着阵阵幽风。
“愿意与他们一般,为我,吟诵赞歌吗?”
“嗯?”
“……”
“悲惨的灵魂,你……”
“渴望最后的绽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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