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俩人要把自己揍一顿的架势,唐洋不卑不亢,昂着头说:“不就是一般吗?技巧太多了,看来是深受声乐训练,还是欧美声乐训练,还不如跟我们京剧老师傅学开嗓。”
“技巧多不好吗?!”秃顶男青年瞪着两颗大眼珠,近乎于咆哮,“技巧多才好听,才动听,才能调动我们听众的情绪。”
“你确定,你这个话,说得对?”
“就是对!”
“那对不起,她调动不了我的情绪,我是越听越失落,感觉她很做作。”
唐洋看向外面慢慢揉着手臂,显得有些孤单的女青年,问:“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你女朋友是刘芩?”
“我,我,怎么可能!”秃顶男青年气馁了一瞬,大喊。
“很有可能。”唐洋却洋洋自得地收回视线,把十五块钱零钱掏出来,放在了货架上,“因为她可能会火,但没有办法大火,一直不温不火应该是她最后的状态了吧,找你这样的老公当然可能。
可以听出来,这些歌曲都是这位刘芩自己写的,因为她抓调很自然,但是后天训练让她没办法纯粹地演绎好自己亲手创造的歌,这对歌手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很多歌迷自己都可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觉得歌手陷入了创作瓶颈。
其实不是,演唱技巧会让听感普通的人越来越熟悉。
最终,熟悉感会摧毁一个歌手带给听众的新鲜感。”
唐洋举了个例子,“你们可以去听听翻唱,同样的编曲,不同的歌手却能演绎出莫大的差别,这就说明歌没有问题,是唱歌的人,出了问题,这个问题随着年龄增大,会越来越严重。”
唐洋说着举起《Irresistible》,略有些骄傲地说:“我建议你们回去听一下杰西卡姐,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用感情去唱歌了。”
说完唐洋又进行了一番补充:“也许杰西卡这种梦想做演员,却阴差阳错被神赐予一副金嗓子的歌手,才能在唱歌的时候带入那种遗世独立,那种站在顶峰却心有不甘的遗憾吧。”
唐洋没多做停留,把专辑放进挎包,在身后适时响起的《When You Told Me You Loved Me》里走出爱转角。
——
他单手肩扛挎包走着闲散的步子,穿过灯火通明的商店街。
有的人听歌听个热闹。
有的人听技术。
而唐洋是又听技术又听感情。
他耳朵很挑剔,这,同样也是一种悲哀。
‘那家酒吧,还开着吗?要不要去看看。’
路过野湖步行街街口,横向看去,一行店铺虽然灯火通明,却,人迹罕至,生意正如唐洋想象中那般萧条。
可他还是习惯性地朝着“心乱飞”酒吧走去。
唐洋说不清他为什么明明看不上那位酒吧老板旗下的那支乐队,他们的表演水平在唐洋看来只限于地区级,但每周至少光顾心乱飞两次已成他多年习惯。
初中生时他喝那位老板调制的“酒心巧克力马卡龙”,那是一种用酒心巧克力和马卡龙碎渣掺和在一起的饮品,颜色鲜艳,泡沫丰富,口味独特。
那一次是他爸爸妈妈带着他来的,当时妈妈闻到里面有酒味,还曾指责过那位老板,为什么向她儿子提供酒精饮料?结果闹了个笑话。
后来他养成了去心乱飞喝东西的习惯。
饮料不贵,每一杯都经过那位老板精心调制。
唐洋没在别的地方喝到过这种东西。
他知道世界上很多酒吧的调酒师都可以调制出这些东西,说不定口感更好。
但是,习惯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他知道现在处于什么何种时期,大概率之下,那家酒吧也没有什么生意。
但至少,还是可以,点一杯酒心巧克力马卡龙,啜饮着,听一听那寡淡如同白开水的无聊音乐,度过一个小时的休闲时光。
抱着如此心情,唐洋站在了“心乱飞”酒吧门前。
“嗯?!”
一种宛若圣灵唱诗的乐调不甚清晰,她所演唱的歌词不太清楚,但旋律唐洋居然有点熟悉。
因为就在十多分钟前,他刚刚在爱转角听过这首歌,演唱者是一个叫刘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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