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一晚上账,林父林母依然没有理清头绪,横竖就是缺了老宅那一笔。
“就算找其他店面又能怎么样?这时候都是下岗的,租谁的都漫天要价的。”
林母呼了口气,伸手扎了扎有些松散的马尾。
林父却“嘿嘿”看着她。
“你冲我笑什么。”
林父咧嘴道:“媳妇儿,今天儿子说你是糖糕西施,我看一点都没错,我媳妇儿又白又好看,我当时眼光怎么就这么好。”
“那你意思是,现在眼光就不行了……”林母鄙夷地看着林父,但是脸色已经出卖了她,“你想干嘛?”
“媳妇儿。”
林母大概想到林父是想弄哪样,猛地拍掉他那只大熊掌,“滚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弄这事儿!”
林父揉了揉手,满脸委屈,“那你也不用打这么狠啊,我不是想换个心情吗?”
“换心情就必须弄这事儿?”林母脸色通红,气喘吁吁地瞪着林父,“你不是想换个心情吗?你去看看儿子补课补得啥样了。”
“我不去。”
林母最喜欢对付逆反心理的,她二话不说穿好外套拉着林父就走,“儿子补课要补到零点,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不可能。”林父委屈巴巴地说。
“那是,正常人都觉得不可能。”
几分钟后,林父林母来到二号楼。
看见小李家亮着灯,林父为了避免尴尬,说什么也不肯上去。
林母动粗也没用,愣是说不动林父,她只好一个人上楼。
没一会儿她怒气冲冲地下来了。
林父看她阴沉个脸要往车子棚走,就知道大事不好。
“是不是儿子,和若溪跑出去玩儿了?”林父跟在后面小声问。
林母猛一下站住,回头掐了老林耳朵一把,“知子莫若父啊,你早有预感是不是!”
“我没有!”林父连忙摆手。
“我刚才上楼,只有咱们院里老罗儿子在,那家伙一看就是在睡觉。”
“睡觉?!”
“原来小李今天晚上让他们三个自习,你儿子和林若溪八点多就跑了!”
林母气得心脏狂跳,林父赶忙在后面帮她揉背。
“这什么破老师,居然敢瞒着我们,老师给自己请假,心真是大啊!”
林母气得想骂娘,白了林父一眼,“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去把车子推过来。”
“啊?你还知道他在哪儿?”
林父一阵惊讶,又很快明白过来,肯定是媳妇儿威胁罗涛了之类的。
“你儿子,哼哼。”林母冷笑着抱起胳膊,“临走之前跟罗涛说,如果咱们过来查岗,就跟咱们直说,他和林若溪去了那家心乱飞酒吧。”
林父愣住了,半晌才能说话,“这,这是啥意思……”
“你儿子跟咱们宣战呢!昨天晚上还说得天花烂坠的,老娘以为他道德多么高尚,没想到啊,这一松手,就成了活的,跑心乱飞去了。”
“媳妇儿,心乱飞只是个正经喝饮料的地方……”林父在一旁小声辩解。
“正经?我不管,还没成年就往酒吧跑,性质比去网吧还恶劣呢,我们现在就去给他拧回来,我看他是以为自己大了,我不敢打他!”
林父无奈,又没有任何办法通知儿子回头是岸,只好去车子棚推车子。
正好在门口看见,看热闹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张爷。
林父没跟他搭话,急霍霍地往里面走。
“老林啊,你儿子,不是我说他,你得管管,早晨五六点就走了,还跟咱们院儿的二流子罗涛一块,肯定上网去了!”
“还有刚才,在二号楼下面带着咱们院儿林二家闺女跑了,林二闺女在后面这么抱着。”张爷一边说一边比划。
“那叫一个紧。”
“孩子大了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林二啊,跟你半辈子不对付,他要是知道,你们这关系还不是雪上加霜?”
“雪上加什么霜?”林父眼里忽然窜出一束怒火,“你这个老张不说道说道这个,戳道戳道那个,你就不舒服是吗?我儿子有我管,轮得到你通风报信吗?滚蛋,不然我揍你!”
看见谁都想嘟囔两句的老张,赶紧皱起脸上的皮,缩回了岗亭。
林父推着车子经过岗亭,手伸到玻璃里面,指着老张:“我跟你说,碰见我媳妇儿不许胡说八道,尤其不准打我儿子小报告,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不?”
“你跟谁吵吵呢?好了没有?”
林母突然驾到,踮起脚尖往车子棚入口眺望。
“媳妇儿我来了。”
林父赶忙骑着车子出来,又想到什么跳下来给后座拍了拍,才请林母坐上去。
夫妻二人在正浓的夜色里,果断出击,要打林宇个措手不及!
张爷看见林父走远了,才敢把头探出玻璃,吐了口唾沫。
“呸,一个小混混走了狗屎运,娶了厂花,嚣张了半辈子,下岗了,还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
晚上10点,在龙北市野湖区CBA室内体育场举办的‘用芩至深‘歌友会,连续两次安可之后,终于圆满结束。
工作人员早准备好了幸运蛋糕和彩带拉炮在幕布后面等着。
刘芩一探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嘭嘭”两声吓得一动不敢动。
两团彩色泡沫条抛飞,不少落在了刘芩头上。
这东西黏糊糊的,弄到头发上很不好处理。
正好被随后跟过来的陈一鸣看见。
他刚想大声喝止,又一想这是小芩第一次成功演出,这样做容易打击士气。
于是背着手当做没看见,去向公司汇报歌友会的骄人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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