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连多看一眼苏瑾离都会厌恶。
她看着窗外残落凋零到只剩枯枝的海棠花，说道：“你走罢，我不想看到你。”
苏瑾离垂下眼帘，缓缓地站起身，拎着食盒，步伐缓慢，向门口走去。
她忽然停下了，有些央求的味道，“娘，您还是不肯原谅我？您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带您出府，但是娘啊，我从未设计过任何人……”
苏瑾离那双好看清澈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她看着吴氏，充满了期待，她期待吴氏的回答，她期待吴氏说，离儿啊，娘不怪你……
吴氏笑了，笑意绵长而幽冷，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原谅你？苏瑾离，我有何德何能，让你请求我的原谅？我一介老妪，无才无德，年纪老迈，说的话更是不中用，你苏瑾离多厉害啊，一句话就能住在这么宽敞豪华的府邸里，和老爷的幕僚私通……”
她冷笑道：“呵呵，如今你是少夫人了，是这座府邸的少夫人了，难怪当初你死活也不要嫁给方节度使，原来是早已找好了下家……哦，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和莫黎好上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能勾引男人……大小姐说得没错，狐媚子永远都是狐媚子！”
吴氏的话，字字诛心，一字一句像针扎一般，扎在苏瑾离心里，扎在苏瑾离身上，将苏瑾离全身上下都扎得密密麻麻……
苏瑾离唇瓣轻轻颤抖着，她紧紧攥住食盒的提手，细小的青筋暴出。
这是她没想到的，母亲竟会如此看她……
勾引男人……
狐媚子永远都是狐媚子……
这些话，真伤人。
特别是从她最在意的人口中说出，更是伤人……
还有此时吴氏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让她几近崩溃……
“娘……”
苏瑾离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娘，我离开苏府不是因为莫黎，我是在离开苏府之后才遇到莫黎的，还有，我们若是不离开苏府，今后的日子会很艰难，如履薄冰，这些您懂吗？”
她的眼里噙着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
吴氏却闭上眼睛，头仰着，靠在太师椅背上，很是惬意。
吴氏很满意，能把苏瑾离气成这个样子，听苏瑾离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好像要哭了……
她慢吞吞说道：“你退下吧，我乏了。”
苏瑾离想扑上去，拽住吴氏的衣袖，告诉她，娘，我若是不把您带出苏府，父亲是定不会放过你的……
转念一想，算了，母亲这样也还好，安安稳稳的。
在苏瑾离快出门的时候，吴氏突然开口说道：“我原谅你。”
苏瑾离脚下的步子一滞。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氏没等苏瑾离说话，便继续到：“但是你不得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不得留意我的行踪，我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苏瑾离欣喜若狂，急忙道：“好，好，娘，您说什么便是什么，那……若是没什么吩咐，离儿就下去了。”
吴氏应了一声，又缓缓阖上了眼睛。
从吴氏屋里出来以后，苏瑾离心情那叫一个好啊。
春风满面，桃花开。
……
到了厨房，苏瑾离才想到，不对劲。
她从未派人跟踪母亲，也从未在母亲身边安排眼线呐！
厨房里的七返膏还有一大锅，苏瑾离心情好，手里拿着七返膏，一边吃，一边给府里的下人分发福利七返膏。
手里捧着七返膏的下人们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内心深处不停叫嚣着，“少夫人少发点，少夫人少发点，小的吃不了这么多……小的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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