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口一路往深水而去,白羽目光不断向四处张望。
浅水水域之中,东南西北四面分别有一名通玄小成坐镇,并且实行轮职,而非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
浅水水域没灵气,若是待得久了,通玄小成的丹田灵力都要损耗消磨殆尽了。
而且若是一妖待在一地太久,容易成为地头蛇,土皇帝。
野泽之地,可是相当于京城,天子脚下呢。
除却有一妖坐镇外,另外还有麾下开智水怪游曳,直辖于深水妖将。
浅水水域之中,水底有修建出来的石穴堡垒,数目不多,东南西北各一,乃是供驻守小妖头目居住,所选位置,皆为风水宝地,汇聚有丝丝缕缕实在不多的灵气。
先前张顺待过的那处石穴,经过修筑,便成了其中一座。
开拓水疆是一事,但防守野泽,将这一亩三分地弄得固若金汤,同样重要。
白羽行经过一处堡垒,负责驻守的水妖出来,向王行礼。
‘我族在空中,因有大阵屏障,因此并无在外翱翔刺探的兵卒,此地倒是不同。
想来是两者之间的差异。’
可直到深水水域,穿过那层聚灵阵法,白羽却仍不见任何防护阵法。
他不由得问道:“大王,贵地没有护族法阵?”
张顺没有避讳,叹口气道:“我族曾有大阵护持,但前些年,发生了大战,几方人马厮杀,意外将阵法破除,而我地之中,关于阵法的传承又断,因此没有阵法。
还望使者莫要见笑。”
白羽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族之中,炼器传承断代,偌大地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炼器师。
再这般发展下去,我族怕练玄器都难炼制。”
之所以如此,还在于它们地盘之中的矿藏不多,多年开采,已然耗尽。
先前黑尾大勾前往,穿过的那条洞穴,本为矿藏所在。
鸟禽之族的灵脉,乃是数千上万年前,部族之中的高人施展神通,迁移而成。
鸟族的这些讯息不是机密,黑尾大勾早已打探清楚,张顺心下了然。
“白使者,先前给予凤王的书信之中,我就陈列了你族群与我建交的诸多好处,其中互市即为其中之一。
你等缺少一物,我有这一物,交易之下,互惠互利,稳赚不亏的买卖。
不知你家大王意下如何?”
白羽笑了笑道:“我来之前,我家大王说起此事。
要我来瞧瞧,贵地如何,盛产何物。
另外,先前大王寄来一封书信,我家大王同时让我携信而来。”
白羽递过来,张顺接着。
入手是一股毛茸茸的感觉,可野泽出产的‘苦藤纸’那股滑腻完全不同。
打开书信,入目乃是一行行娟秀字体。
凤王是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高坐王座之上,威势十足。
先前传来的消息中,黑尾亲书,其中对凤王不吝溢美之词。
此刻见其字,倒没察觉到那股高贵,而是如邻家小妹一般,并不孤高,反而很是亲近。
字如其人,此语真假对错,张顺不知,不过只看这字,确实对那凤王产生了些许好感。
‘术法神通?’
可其中没一点气机迸溅。
信中先寒暄几句,尔后切入正题,说了对张顺互市的支持,
说了妖族与人族关系,得出妖族确实该同仇敌忾的结论。
并且还介绍了自家盛产之物,继而理所当然地询问野泽状况。
问话结尾,这是还要他来回信?
得益于黑尾大勾的夸赞,凤王对‘龙王’张顺同样好感不小。
‘若和凤王建立关系,益处不小,黑尾如不添油加醋,还是个金丹美妖呢。
为了往后骗……不,为了买来阵法传承,确实有必要多出这么一個笔友。
往后多些书信往来,可以当作一步闲棋。
增进感情嘛,不寒碜。’
至于前攻打疑似两名金丹的妖族领地,张顺自家人知自家事,打过去无疑自寻死路。
张顺读完信件,抬起头来,“白使者,此信我便收下了,我会再修书一封,届时还望你代为转交。”
白羽没觉得不妥。
书信往来,双王搭建友谊,乃是常事。
可他却不知张顺一肚子的小心思。
绛蛸说道:“白使者,一路舟车劳顿,颇为辛苦,不妨先到了王殿,摆宴吃些我野泽食物。”
白羽望向绛蛸,方才介绍之时,说是这龙王之手下,而非夫人,“恭敬不如从命。”
白羽到了深水水域,再次四下打量。
河狸化形多日,习得文字后,如饥似渴地阅读藏书阁中地珍贵典藏,再加本就有此天赋,学习很快。
止呕赶鸭子上架,在鲁行尚未来时,在张顺尚未闭关时,就着手野泽深水之中各处的修建。
在地脉边缘之地牛刀小试之后,得了老龟认可,便大刀阔斧地动土动工。
以寻常石料当材,修建鳞次栉比的石屋。
随着四处开拓,远远不断有新物种运送过来,有些经过老龟实验,开了灵智,好歹安排明白食宿不是!
将鱼妖皆搬到一处,聚集一起,一是便于管理,二则是能空出土地,种上灵草。
这些寻常土壤在灵脉之中,有灵气在,虽不如磷黑土肥沃,生长较慢,周期较长,但也益处不小了。
白羽到了此地,俯视而下,不由得惊异。
房屋排列齐整,灵草种植有序,妖兵来回巡视,水妖聚集于城镇,彼此和睦相处。
它们的鸟巢可没有什么规划,各鸟修建巢穴,不讲究什么秩序,看着自没眼前这般赏心悦目。
‘种了好多水生灵草!’
鸟禽临树而居,那颗参天大树并非凡树,而是凤树,树木之中蕴藏灵脉地气,而且三五日会结过,便如地生灵草一般。
不过因为无法种植,所以少了很多主动性。
‘看来这位龙王是懂得经营的。’
所谓的龙王,并非是因为龙,而是对水族之王的敬称,便如它们鸟禽一族的王为叫做凤王一般。
“大王,看来贵地颇懂稼穑之法?”
张顺转过头来,笑道:“使者见笑了,我水族之地贫寒,地下灵脉渐渐不足,只能用此法来多多辅助修行。”
白羽摇摇头道:“莫说大王野泽,我鸟族之中,灵气同样渐小,愈发贫瘠。
若有可能,还请大王能够传授我族这稼穑之法。”
张顺心下一喜,不怕你们求教,就怕野泽没你们看上的东西啊。
“好说好说,种地在我野泽之中,算不得什么,只是诸多技艺中的一种而已。”
来到恢弘王殿之中,分列而坐,身为使者的白羽理所应当地在左手边首位。
鳄王那只看不动,最擅养身之道的妖王留下了不少的舞女,皆被老龟收编,交予了负责大王龙宫的蚌女。
此刻正排上用上。
这些舞女多在化妖境,有几只灵气勉强入体,实力不强,天赋皆是与舞相关,为首一女妖,乃是田螺化妖,天赋神通是《舞女》,舞蹈之下,令人目眩神移。
修行有一门舞术,参杂天赋之中,能令观赏舞者看到如梦如幻的舞姿。
花哨但不实用。
张顺坐在王座之上,端着酒杯,望着台下舞女,轻笑一声。
纸醉金迷啊。
说起来这还是他首次看舞女,先前忙于修行,待在水中哪里享受过这个?
‘只是这些舞女没化形,体态容貌差了点。’
不同妖属,化妖可有好看不好看之分呢。
张顺端起酒觞,和白羽隔空一敬。
白羽饮下一口,咂咂嘴,“好酒!”
张顺心下一动,“此酒乃是由我野泽之中最擅长酿造的酒鱼所制,以三种灵草当作主材,为我野泽水酒极品。
白兄若是中意,临走之时,赠你几坛!”
三两杯马尿下肚,张顺已和他称兄道弟。
白羽拱拱手,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顺顺势问道:“不知贵地之酒如何?”
白羽答道:“比于大王野泽,确有不如。”
黑尾大勾搞情报出身,观察细致,在凤王领地待得时间不长,但方方面面,肉眼可及之处,看得明白。
凤王设宴款待的酒水同样罗列其中。
这都是商机啊。
待白羽搬着酒水回去,将这酒水传到领地,那群大鸟品尝之后,往后是否就好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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