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深处。
从身下传来的水流冲击极为强横,张顺为了淬炼血肉,不曾化作半妖之躯,而是只以纯粹的血肉抵挡。
肌肤之上,泛着猩红之色,似乎是从身体之中渗透出来的鲜血。
随着张顺脚下走桩,以锻龙诀心法口诀行走小周天,身躯之上,开始覆盖一层银白。
比于先前,色泽更为浓郁。
‘此处水压强横,纵是造海小成,到了此处都极吃力。’
‘锻龙诀第一重很是难修,在这暗流水域多日,瓶颈还不见松动。
不过修行艰难,同时意味着,突破之后,体魄会更加强悍!’
张顺浑身汗水涔涔,因在水中不用口鼻呼吸,因此躯体毛孔舒张,从这水中汲取氧气。
水流更快,不缺气机。
‘以这副人躯,不能再往下了,否则非得被挤压得鲜血溢出不可。’
‘这暗流水域,仿佛是不见水底,其中定有缘由。’
张顺面容之上露出狰狞的痛苦之色,身躯表层的银色流转,泛着光泽,在这幽深黑暗的水底,显得很是光亮。
两个时辰后,张顺逐渐适应此处压强。
压力厉害不假,但张顺这具身躯,适应性极强,而且在这水中,恢复极快。
“再往下面,手下妖将还未探索。”
张顺望了望,沉吟半响,化作半龙之躯,尔后向下游去。
‘再往下,无非是水压会再次增强。
肉身状态之下,都能抗下这造海小成都无法经受的压力,半妖之下,全面增强,防御提升极高,不会出现骤然增强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暗流水域,变化莫测,但在此恁长时间,张顺好歹摸到了几分规律。
‘随着下潜,压力逐渐增强,渐变不是骤变,这样最好。’
不多时,觉得四周水压足够了,张顺褪去鳞甲。
身躯四周顿受到一股侵袭之力。
‘刚好!’
“锻龙诀!”
经络之中,气机行走。
半个时辰后,敏锐的张顺‘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气。
他顿下动作,向下望去,皱了皱眉,再三确认。
‘下方怎会溢出血气?’
纵是龙鳞覆盖,怕是也撑不住了,而且底下危险未知,不去为好。
摊开手臂,银色流转。
瓶颈松动,将要突破。
张顺动弹起来,气机行走一個小周天后,突破感越发强烈。
又一周天后。
身躯表层的银色光泽大盛。
不再如同水一般流转,而是彻底遮盖上下。
半响后,光芒散去。
“终于成了。”
张顺舒了一口气,四周水压对他再造不成影响。
深深望了一眼水下,没再下去。
‘待境界足够,再去探索不迟。’
张顺感受着身躯变化,‘锻龙诀突破后,通玄圆满的瓶颈同样松动。’
‘试试能够趁机在此将境界突破至通玄圆满!’
这时,虾兵从上面游水而来。
它身上有着淡红甲胄,而且如今境界已突破至造海小成,即便如此,到了此处,仍颇觉不适。
“大王,岸上传来消息,京城似乎来人,将赵问赵师带走了。”
岸上官衙之中,派有一条青暮眷属,开了灵智,负责探听消息。
若有什么动静,他能够及时得知。
赵问被京城来人带回京城,骆姗派遣官衙中人来,所以得知。
张顺听闻赵师此事,面色稍变。
赈灾济民,可是什么好活计?
不一会儿,回到吉云埠上。
知晓了确切消息。
靖平司的人一路南下,名为撤职,实为缉捕看押,送往京城。
“总得去看看赵师……”
————
野泽城北,官道之上。
张顺没有骑马,而是只凭脚力,用上腿法,来的极快。
拦在道路中央。
为首的靖平吏看来者不善,“戒备!”
赵问没有坐在囚车中,而是一辆马车上,听到动静,掀开帘幕,探出头来,一见张顺,喟叹一声。
骆姗与赵问同在马车,瞧见了张顺。
赵问站起身来,自马车中出来。
“不必惊慌。”
张顺行了一礼,双手作揖,“赵师。”
赵问下了马车,脚步轻健,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下车还需人扶的官僚。
赵问拍了拍为首的靖平吏,拱拱手,“能否容我与他言语片刻?”
那名靖平吏笑道:“赵大人请便。”
赵问点点头,走上前来,“骆丫头说将此事告知与你,我就猜到你将要来。”
回过身来,指了指马车,“我此次前往京城,可不是先前向墨那小子被羁押囚车里面。
不必担忧。”
张顺说道:“赈灾之事,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赵师此次,得罪了满朝公卿,兖兖诸公。
不如不回京城,就在野泽郡中。
只要我在此地,无人动得了赵师。
这些靖平吏,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赵问摇摇头,“朝堂之上,纵是攻讦再盛,我堂堂三品大员,也不会有事,况且首辅与我相交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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