鲟王俯视问道:“鳜鱼,你留在此处,还有何事?”
绛蛸沉吟片刻道:“大王之所以不愿留在野泽,只是担忧蟒王迟早一天下手,惨遭身死。
想要奋起反抗,但鳄王置身事外,自身实力又大有不如,因此才不得不离去。
可若是还有一条路走,大王可愿放手一搏?”
鲟王眯了眯眼,“何路?”
绛蛸知晓段泽之事,于是道:“大王可知陵鱼王还有子嗣尚在?”
鲟王瞳孔骤缩,猛地一起,“果然如此?”
随后他平静下来,“陵鱼王子嗣尚在,纵是寻仇,也当去找鳄王以及蟒王,当年之事,我受鳄王撺掇,但没出手击杀陵鱼王,赶到之时,陵鱼王已死。
陵鱼王子嗣身死,寻仇也当找鳄王和蟒王才是。”
他和八爪王,当年确实没有出手。
顿了顿,望向绛蛸,好好打量一番,“如此说来,你和陵鱼王种有所关联,已投靠于他?”
绛蛸开始瞎编道:“大王也知,陵鱼王向来和善,当年对我有些恩德,小的之所以能为化境,还多赖当初陵鱼王。”
鲟王喟叹一声,“陵鱼王纵有私生子,不在灵脉之中修行,实力不在造海境,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绛蛸摇摇头,“大王,据我所知,陵鱼王子麾下已有造海境高手,之所以迟迟未曾动手,是因时机还不成熟。
依我之见,大王不必离开野泽,可以投诚到陵鱼王子麾下!”
鲟王思索半响,似在考虑可行性。
绛蛸趁热打铁,“大王,当年虽说是一同靖难,可在它蟒王眼中,可曾将你当过一回事儿?
数年以来,大王所受的委屈可曾少了?况且八爪王手下无兵将,逃出野泽地脉,都惨遭屠戮,大王若领着我等离去,蟒王恐怕斩草除根,会追杀过来,对你不利啊!
还望大王再三思量!”
鲟王想起数年来蟒王所作所为,一咬牙,“所言甚是!
数年以来,老子积攒下来的恶气可不少!
不过我也不能轻信,得安排陵鱼王子,与我相见,否则不知其底细深浅。”
“大王,陵鱼王子不能踏足野泽,否则便会暴露。”
鲟王点点头,“蟒王有一招法门,寻人确实极为强横。
既然如此,便由我前去拜访那位!”
…………
绛蛸从鲟王王座之前出来,呼出一口气。
她实力还未突破至造海境,鲟王对她还是有着很大威势。
‘不过那股气势,远不如大王。’
绛蛸冷笑一声,‘想见大王,那就帮你安排,待铲除掉蟒王,占据野泽后,再对付你。’
无论是人,抑或是妖,除却同为血裔之妖外,没有同伴。
卸磨杀驴这等事,不是理所当然么。
此妖两面三刀,能受教唆对付陵鱼王,现在能受到鼓动和蟒王决裂,迟早有一日,还会因利益而再次背叛。
至于鲟王后半场的收拢招揽,对她没什么影响。
‘鲟王天赋神通和统御下属相关,方才言说之时,绽放气势。
可那股气势和大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我岂会受到影响?’
绛蛸轻蔑一笑,“趁早向大王禀告此事。”
绛蛸回到自家地盘所在的地脉边缘,吩咐几句。
她暴露出来,鲟王恐会派遣妖兵前来,得把于这地盘各处修行的妖兵老实一些。
尔后绛蛸亲自离开地脉,到了浅水水域。
还未行走多远,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随。
绛蛸转过身来,淡淡道:“回去告诉大王,若再跟随,惹了那位生气,可就不好了。”
绛蛸说罢,环顾四处,再次前行,身后没了动静。
到了石穴,见了老龟一面,“绛蛸,所为何来?”
绛蛸言说谋划后道:“我上一趟岸,向大王禀告此事,晚些时候再来商议。”
绛蛸化为女相,葱白手指纤细,神情温婉,气质恬淡。
水底无日月之明,无昼夜之分,而到了岸上则有不同。
绛蛸仰起头来,却见刺目夏日正盛。
走进吉云埠埠口,绛蛸向四处张望,埠口人类正在大兴土木,修建房舍。
家家户户,彼此帮衬,面容之上洋溢着笑容。
绛蛸先前曾去过野泽城池,擅于观察学习的她见过那些人类面容之上是何表情,麻木、呆滞,和眼下一点不同。
从中她大致知晓了大王治理人类所用策略。
绛蛸直奔草创官衙。
所谓官衙,如今仅仅是一座和四周建筑没什么差别的房舍,只是相较而言,更大了些,门前涂抹有显眼的红漆,以此来区别开来。
绛蛸早将人族妖族极为相近的文字吃透,认得出来门前匾额之上所书写的两字。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来,轻车熟路。
多日之前,曾跟随大王来过一趟。
门前守卫并未阻拦,绛蛸轻笑了一声,走了进去,见到张顺,言说此事。
吉云埠重建事宜,张顺只是把握一个大方向,余下诸事,皆交予黄幺、萱娘、来福等人。
萱娘无事,主动请缨,帮衬张相公。
绛蛸来时,张顺正盘膝坐在床榻修行。
虽无法吐纳灵气,但能够修习神通术法,能够修行内力。
听罢绛蛸所言,张顺思索半响,“鲟王和蟒王积怨已深,趁虚而入,收揽其妖,不失为好法。”
“既然要见我,那就不能短了气势,借此威慑此妖。以免他出尔反尔。”
绛蛸松了一口气,此次所为,将身份暴露,其实担心大王责怪。
张顺望去,察觉气机变化,笑道:“思虑谋划一事,我不如老龟和你。
听命于我,并非好事,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招揽鲟王一事,你做的不差,鲟王若能加入我等,拿下野泽,会大大提前。
你不用担忧失败,纵是鲟王反悔,以我等眼下实力,能够承受后果反噬。
多多历练,往后才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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