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百姓而言,无论如何选择,皆不见好。
留在此处,洪水之后,缺少粮食,纵有趋利的商贾转运粮食于此,价格昂贵,绝非常人所能消费。
而远离此地,前往他处,同样不见得有多么靠谱,人贩最好抓来流民,女子卖于青楼,男子卖于大家豪阀。
可对张顺而言,根基在此,不可能远离。
况且,他不缺钱,水灾过后,影响不大。
黄幺、来福、萱娘、骆姗目光望来,等着主心骨张顺拿主意。
“南地千里,不如家乡一毫,我并不打算远走他乡。”
张顺悠悠道,视线扫过几人。
萱娘、骆姗母女,没了往日在酒铺的光彩,鬓发微乱,有些狼狈。
黄幺身披伤痕,好在并不致命。
来福神色疲倦。
段泽这小子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早早懂事,并不哭闹,但难免低声啜泣。
见张顺下了决定,萱娘、黄幺几人纷纷口说留下。
“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洪水退去,这段时间,我来下水寻找粮食。
老黄,来福,你们留着照看萱娘段泽。”
“我水性好,会在水下多多搜寻些有无银两,洪水之后,应当会有趋利的商贾前来,届时拿钱财来买。”
张顺不断抚慰几人,“至于当下,也不必担忧,粮食一事,我有法子。”
黄昏时分,一伙人见张顺等人生火造饭,从远处过来。
单从穿着来看,皆是细布衣裳,而且还有两人腰间悬刀,簇拥着当前一人。
此人中年模样,面容清癯,颔下有一撮胡须,一副笑眯眯。
他打量一眼张顺几人,身量皆不壮硕,绝非有勇力之人,唯一看似通晓武艺之人,负有伤势,这才满意点点头,再一瞥,又见到萱娘、骆姗,一双小眼一亮。
“几位,一日不曾进食,不知能否分于一些粮食于我等?”
中年人和颜悦色,声音温润,没有一点强取豪夺的意思。
可身后几个刁奴恶仆,怎么看都不似良善之辈。
来福认出这群人,当即起身,义愤填膺,“就是他们抢走了咱的船!”
中年身后一人呵斥道:“放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信河县令老爷!
今日粮食,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中年县令训斥一声,“老周,怎么说话,我身为父母官,怎能强迫!”
他转过头来,似有若无地望向萱娘,笑道:“不知几位可是我信河县中人?”
张顺侧过头来,看了看黄幺、来福两人,虽然满心愤懑,但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洪水之后,野泽恐怕盗贼乱起,再加上南方反贼,这大恒天下大乱在所难免……两人这心态可要不得。
正好拿这什么县令开刀!’
张顺站起身,伸了伸腰,望向县令身后两名佩刀扈从。
忽然一动,一拳砸在一人腹部,尔后夺过来刀,轻松一抹另外一名护卫的脖颈,将其击杀!
待反应过来时,地上已多出一人尸体,而捱了张顺一拳的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汗水涔涔。
那名县令吓了一跳,双腿发抖,不由分说就拎刀砍人,哪是良善之辈!
勉强挤出一个笑,“好汉,不知混那条道上的?座山虎、应天雕,与我皆是旧识……”
张顺当然不知县令说出的两人是附近有名的匪寇,压根不理,“来福、黄幺,你俩一人一個,把这两人杀了!”
黄幺应了一声,毕竟是在帮派中混,血见多了,先前只是顾及这人官府身份,如今既已得罪,也该杀掉,不留后患!
来福正儿八经没杀过人,犹豫半响。
“来福,这官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知祸害过多少百姓,而且看样子还认得匪寇!
杀了绝对不冤!”
于来福一咬牙,接过张顺手中刀,朝那官吏过去!
县令转身要逃,来福追了上去,一刀砍到后背。
没死。
张顺抓住县令脑袋,指了指心窝,“这是要害!”
兴许是受了骊珠影响,兴许杀人多了,总之张顺杀人,没一点波澜,相反还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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