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陈父神机妙算,也料不到现场还会留下这样的破绽。
这一下当真是万无一失了。
等到陈大虎再次回到木屋,发现大厅中的那头水牛居然消失了踪影,陈大虎也没时间去管这些旁枝末节,他听从陈父的建议,用煤油将木屋淋了个遍,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一捆稻草扔进卧室中。
这场大火,会将所有的痕迹都消灭掉,包括陈爱阳的尸体。
山坡上的温度远比家中凉快,因为有风,为了不留下破绽,看着火势起来后陈大虎转身就跑,五分钟不到,陈大虎就成功返回家中。
后院的厨房中,陈父破天荒的一个人烧起了热水。
两人重新会面,陈父只是望了望陈大虎,后者带着喜悦的点了点头。
陈父道:“一会你用热水洗一下身子,小心着凉,将身子洗干净,洗完后推我出去看看热闹。”
三十分钟后,整个陈家墩的村民都被惊动了。
众人纷纷站在村尾的土路上,指着后山山坡上的一场大火议论纷纷。
陈二狗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他拍着双手吆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将家中的桶啊盆啊拿出来,跟我一起上去救火。”
有村民搭腔道:“还救个锤子,这都烧老一会了,就算屋子里面有什么都烧没了。”
陈二狗跺了跺脚道:“陈爱阳还住在里面呢,不管能不能救,我们都必须救,明白吗?”
又有村民提议道:“还是报警吧。”
人群中突然多了一个声音,“就算要报警也要先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这会都几点了,人家派出所和公安局的警察也要休息啊,今晚未必会来。”
众人拿眼睛望去,发现出声的人是陈父。
他古井不波的坐在轮椅上,陈大虎帮忙推着轮椅。
众人见陈父的意见颇为中肯,甚至带着一丝热心,遂想起陈氏兄弟家和老陈家的恩怨,不知怎滴,身体内竟然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出声问道:“你家小虎呢?”
陈父道:“下午回来后吃过晚饭,煤矿那边的蔡老板打电话给他说有事,筷子没放下就走了。”
陈二狗当即跺了跺脚,“就这么办,大家先用容器端上水,跟我一起上去看看,先确定陈爱阳有没有事,然后再报警。”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七八个村民端着木桶和脸盆,稀稀拉拉气喘吁吁的跟随着陈二狗出现在木屋前,先前的木屋只剩下一片焦土,烧得一点不剩。
一阵炙热的空气顺着山风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陈爱阳的这间木屋原本就用木头搭建的,主要是位于山坡,地势特殊,运送水泥砖瓦上来十分不方便,还有一个原因是没钱,用木头搭建的话更便宜,材料就在后山,只需要花费一些人工费。
陈二狗壮着胆子朝着木屋周围喊了几声,“陈爱阳,在不在?吱一声。”
一连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众人心中都知道陈爱阳八成已凶多吉少,连同木屋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陈二狗作势还要喊,旁边的某位村民恨恨道:“别喊了,陈爱阳要是活着,这么大的火,都不用我们找,他会不珍惜自己唯一的财产?”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时起火时陈爱阳就在木屋中,一同被烧死了。”
众人一时间唏嘘不已。
因为陈大虎也在救火的人群中,有些话其他人不方便说。
只是这股猜测如同野草一般,在其他村民心中纷纷发芽生长起来。
这一场大火,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就在众人心中念头纷纷时,木屋周围的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头水牛,瞅着人群中的陈大虎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牛角顶在陈大虎的腰间,将陈大虎挑出去四五米高。
空气中传来一阵悲惨的叫声。
“啊。”
不等陈大虎落地,水牛并没有停住步伐,继续向前冲,不曾想这一顶的力道没有控制好,陈大虎的身子飞过山坡,落在了旁边的八十度斜坡下。
最终顺着斜坡一溜烟滚下去,下面不断有陈大虎的惨叫声传来。
现场的众人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有人喊:“完了,这头牛发疯了,怎么乱顶人呢?”
也有人喊:“快到下面看看,看看陈大虎有没有事。”
现场的人顿作鸟兽散。
只剩下一头老水牛驻足在斜坡上,红着双眼不停地喘着粗气。
夜间11点左右,陈家墩又变得热闹起来,救护车的喇叭声,警车的喇叭声,原先在家中纳凉的村民再一次集中在陈氏兄弟家门口。
陈大虎的腰间肋骨处直接被牛角顶穿了,鲜血像不要钱的往外流,几人用门板快速将陈大虎送上救护车,在一阵滴嘟滴嘟的响声中看着救护车消失在夜色中。
趁着人群慌乱的功夫,陈二狗找了个回家打电话的借口,一个人躲在卧室中给远在镇上上班的儿子打电话。
陈二狗的儿子叫陈三洋,在镇上的政W大院上班,负责给领导们做饭的,是一位厨师。
陈二狗在电话中催促道:“你晓不晓得?村里出大事了?”
“又能出什么事?”
“你现在连夜去镇上的几家宾馆找人,找两个从港岛回来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看看他们在不在镇上,等找到了人,你就说村里的陈爱阳被人烧死了,让他们赶快回来,其他的不要说。”
“要是他们不在镇上呢?”
“那你就去县里找,县里就几家三星级酒店,他们是有钱人肯定不会住那些小酒店,明天天一亮你就去,去之前先找领导请个假,这件事很重要。”
陈三洋这会早就睡了,被电话叫醒顿时叫苦不已,这明显是一件苦差事。
“爸,我明早还要给领导做早餐呢。”
陈二狗骂道:“做个屁,你晓不晓得?陈爱阳可能是被人弄死的,我让你找的那两个年轻人是陈建国的后代,你说他们会不会报仇?只要将陈氏兄弟弄进去或者弄死,邻村的那家煤矿我也能承包一界,到时候你还用当厨师?”
“别不知道轻重缓急,就按照我说的做。”
陈三洋的呼吸声果然变得急促起来,“那两个年轻人会按照我们说的做?”
陈二狗在电话中嘿嘿笑道:“那就要看你老爸的本事了。”
“万一县城找不到呢?”
“你就去荷花荡那边找,那个陈建国的徒弟之前找我打听过柳家的事,好像对出马仙十分有兴趣,城里人没见过这些东西,又是年轻人,肯定想刨根问底,我猜测他们一定会去荷花荡那边看一看。”
“爸,荷花荡那地方危险的很,你让我去?”
“蠢货,我让你去找人,又不是让你下去摸鱼?你不会离下面远一点?”
“现在先去镇上找人,明早在去县里,这件事一定要办好。”
陈二狗恨铁不成钢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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