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林冲走了过来,我正欲介绍双方,林冲却先我一步开口。
将我准备要说的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林冲说:“快下雨了,时间也不早了,赶路吧,天黑之前能进城的话,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住处。”
林冲说着就已经迈步前行,连看都没有看夏芸一样。
我本应该立马就跟着林冲走,但此时两条腿像是被粘在地上一般,怎么也提不起来,我看看夏芸,又看看林冲,走吧,觉得又有点舍不得,不走吧,又怕林冲生气,一时陷入两难。
意识到我并没有跟上,林冲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说:“怎么?还真等着人家对你以身相许?”
我从不违逆林冲,林冲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所以虽然我一万个不情愿,我还是恭敬的说:“不,林冲,我只是想和这位姑娘道个别。”
林冲没有说话,继续前行,但步幅放慢了许多。
我转身对夏芸绽放一个微笑,说,再见。
夏芸与我对视一眼,也说,再见。
她冰雪聪明,想必从我和林冲的对话中也听出了我和林冲的关系,也应该知道我不能违逆林冲,所以她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仅仅只是和我对视一眼,示意她明白。
但从她眼神中我看得出她并没看出我这个微笑的含义,我们所说的再见,意义也各不相同,但或许也是一样的,谁知道呢?
我从不轻易对人说再见,让我说过再见的人,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们,岚、六号、九号……
往往说再见的时候,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我忍住想多看夏芸一眼的冲动,转身追上林冲。
但林冲一句话又让我放慢了脚步,林冲说:“你有没有看出来,那位姑娘其实是会武功的。”
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我当时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林冲,她会武功吗?”
林冲点了点头,说:“而且跟踪她的那伙人也不简单,如果我没看错,那批人可能是锦衣卫的高手。”
我说:“林冲,锦衣卫是什么?”
林冲说:“这你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任何职业都存在对立的一面,就跟有多厉害的贼就有多厉害的捕快一样,你所要做的,就是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我说:“林冲,我懂了。”
林冲说:“我相信你是真的懂了。”
林冲又说:“一件事,爱出风头,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仔细想了想这番话,意识到林冲是对我之前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满,于是我问林冲:“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林冲说:“我并没有说你不该,该怎么做还是在于你自己,为师不会干涉你的行事风格,只不过为师想给你一点建议,你得意的同时必然有人失意,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所以尽量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而且作为一名杀手,剑藏起来跟拿在手上,威胁程度是不一样的。”
我由衷的说:“林冲,我懂了。”
林冲点点头。
“虽然何大夫救了我的命,但我当时并不领情。”
林冲说:“我当时只想一死了之,所以我一直都不配合他的治疗,甚至还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将药倒掉。”
林冲说:“最后他被我烦的没有办法,干脆麻醉我,一勺一勺的喂,这下子我就没辙了,但我就是不爽,于是我不停的对他恶语相向,我这一辈子所有难听的话基本都在他那里说完了。”
我说:“那后来何大夫用了什么办法让林冲你乖乖听话了呢?”
林冲笑了笑,说:“后来他实在被我烦的受不了,直接就将药朝我脸上一泼,说,你他奶奶的,你以为老子乐意管你啊,老子是开医馆了,老子要是让你死在我这里,老子以后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你他妈要能安稳的从我这里走出去,让街坊邻居都看看老子怎么把一个快死的人救活的,你爱死死去,老子要瞧你一眼老子就是你孙子。”
林冲就说:“好,你给我麻醉的解药,我立马就走给你看。”
果然林冲连两步都没有走到就站立不稳,无奈之下师父只能接受配合何大夫的治疗,以求早日康复再去寻死。
我问林冲:“那后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态?”
林冲说:“那就说来有点惭愧了,这个何大夫能将濒死的我救活,想来医术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我在他的医馆待了近一个月都没见一个病人来问诊,不由就问他原因。”
原来这个何大夫在医馆刚开张的时候,有人抱着条临盆的狗来找何大夫,何大夫是给人治病的,但见那条狗流血不止。
心下不忍,就答应了那个人,结果没想到把那条狗给治死了,此后就落下了个庸医的名头,从此无人光顾他的医馆。
我不由失笑。
林冲就问何大夫,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何大夫说,两年前。
林冲非常惊讶,说,都两年了,你明知道没人会来找你看病,你为什么不换个行业?
何大夫说,我不会别的,我只会治病。
林冲说,那你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一家医馆。
何大夫说,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的根也在这里,无论我去了哪里,我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来,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离开?
林冲说,你要先去实现你的价值,成为一代名医,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再回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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